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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那妖人出现的一幕。只要自己能够多看几步,那便有可能从他步法、姿态等等上面,看出些武功和习性。

昭元正自凝神而望,忽见极微的星光之下,前面一个极小极小的白影突然一闪即没,甚至不似人形。昭元吃了一惊:“难道还真是妖怪不成”他正要再看,忽然身侧前方象是偶一物猛然在朝自己之肋飞速刺来。那物之快,实在出乎他平生所见,简直比当时魏颉在花月神宫偷袭自己的那一剑还要快,而且也是一样的丝毫没有风声。

昭元心头剧骇,根本无可去想侧面还有那神壁之挡,身体立刻便顺着那剑来势侧飞而起,轰地一下已将那神壁撞开一个大洞。但那剑来势实在太快,虽然因他这一拼命之闪而未能一下刺中他腰肋间大穴,却还是将他肋处带出一条血口,并且已经擦及肋骨。这一剑虽然只是皮肉之伤,但剑气森森,却似早已透过了他五脏六腑。

那人一剑未中,手腕微翻,剑便已偏锋倒转,直取他肩部大穴。昭元简直觉得全心全脑、所有精神都用来逃避都还不够,丝毫无可去想反击。他拼命一翻之下,胸间之衣已被划了一道浅浅伤口,鲜血又是汩汩而出。

那人回剑一带,顺势又横劈过来。其身形简直如同一团黑雾,隐约间只见他面貌狰狞,不似人像。昭元只觉他那黑黑的剑锋上竟似已闪出了凌厉的杀芒,就象要直透猎物的心胸、瓦解其意志一样。

昭元半空中猛然一个修体缩身,头部已缩了数寸。只听擦的一下,那剑锋已贴着他的耳朵飞过,已削掉了他一小片头发,耳朵更是差一点儿便不再属于他。那人手中之剑便如本身就有生命一样,呛的一声龙吟,已改侧削而为回砍。昭元已是无可闪避,索性使出两败俱伤之法,猛然一指弹出,乃是拼断一手,也要伤那人腕脉。那剑立刻剑锋微侧,斜刺里陡现九朵剑花,都是正正朝他那一手飞袭过来。昭元猛然一口气全力吹出,那些剑花忽然散乱,立刻就要消失于无形,但却忽然又朝昭元下盘挑刺过来,似要伤他腿上之脉。

昭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这剑之快,实在已是让人无可相信。真要论起来,其每一刺若是放慢,都可说是有极大的破绽,可自己却根本没有办法抓住机会反击,因为敌人将“无招不破,唯快不破”这一古训发挥到了极致。因此,即使自己明知其剑上功力并不高,也一样令人无可奈何,只能疲于奔命和应付。如果自己是以当初迎战魏颉的半颓状态来迎战此人,只怕第一招自己就要被深深刺中肋部。这个世上,竟然真能有如此快的剑法

那人手腕翻飞,剑意绵绵而泄。其每刺一剑,明明都只是一剑的方位,可是在昭元看来,却都如春蚕之茧一样绵密、迫近和可怕。昭元几乎都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人的剑尖就象是从来没有离开自己超过一寸,自己永远都只能博命闪躲。

那人身形更是如同灵猿一样,无论移形还是换位,竟都丝毫不输于他那快捷无比的剑意。如果不是明显感到那人确实是人,昭元几乎都疑心那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猴神,自己是不是根本就信错了。瞬息之间,二人已是交手四十余招。昭元除了那两败俱伤的一招外,竟然再也没有能攻出一招的机会。他只觉自己简直就象是猴戏中一只被人狂耍的小猴,只有纵跳逃避的命,完全没有抗手之力。

那人见敌人这么多招后,居然还能勉强支持,似乎也是料想不到。渐渐的,那剑身所发的杀气越来越重,竟然似是平空加长加阔了半分一样。昭元极力镇定心神,突然一把将旁边的门框抓裂,猛地一下朝那人洒去。那人立刻剑光大盛,便如车轮般一闪即逝;而他面前那漫天蓬飞的木渣,就象是本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立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一缕乌光已如灵蛇摆尾,无声无息而至昭元手腕。

但昭元已经争取到了一丝宝贵的激发少阳剑气的机会,这下全然不顾躲闪,猛然一剑发出便击向那剑剑锋。他已打定主意,只要能将此剑震碎震裂,便可解自己之危。

那人似乎不知他这也是一剑,依然挥剑直削他手腕,并不变招。少阳剑气迅速刺中那剑剑身,“呛”的一声,竟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那剑顿时脱开那人之手飞去,但却居然并无丝毫断裂碎裂之象。那人身如鬼影,身体立刻腾空,重又抓住那剑,紧接着便又一个反身回刺。而昭元这个时候,整个身体还未能克服余势,依然在朝地上横倒。

昭元心头剧震,脑中顿时起了两个很久都没有过的字眼:“绝望”。要知他刚才这一道剑气发出,实可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他既然冒的是伤腕之险,剑气交中敌剑的距离自然极短,正是力道超强之处。此等大力之下,不要说普通刀剑,就算是宝刀宝剑也经受不起。可是敌人之剑竟然无丝毫受损之象,只是受力弹起,那可是何等的宝刃

更严重的是,刚才敌人似乎并不知自己这是在发出剑气,没有变招。否则的话,以他身手之敏捷,自己剑气就算是能勉强擦中他剑刃,力道也必将大打折扣。如今敌人既已知道自己能发剑气,小心之下,哪里还能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然而敌剑那如同附骨之蛆般的飞速来袭,早已逼得昭元所有一切都只能靠本能中的本能,根本没有任何思维的空间。他只能身体如同泥鳅一样,拼命寻找每一丝缝隙逃窜,就象是连身体也被敌人的剑气逼得瘦薄了许多。那些周围的木器土件被他逢手便抓便撒,可是每抛一次都只能稍缓敌势,只半剑之后,敌人的剑光便又会疯狂袭来。更加令昭元绝望的是,自己竟然还有一种无比可怕的感觉,那就是敌人似乎还没有尽全力。这是何等的可怕

无声无息的剑幕笼罩之下,昭元的身体简直就象是已经被这森森剑光映得透明起来,形势已是惊险万分。他全身一处处地现出破洞和伤痕,每一处都代表着一次凶险,更代表着一次幸运。

剑募越来越密,那座庙都已经快要被他拆掉了,周围可以用来缓解危机的东西已经几乎没有,他却竟然连敌人的面具是不是象所说的牛首,都还完全没有能注意。

昭元甚至都想用狮子吼来喝问一声,问那人是不是就是行踪诡密的魏颉,但却早已经没有可能。那无形而威凌惊人的剑幕,似乎每一次收紧时,都先给他划下了唯一的躲避空间,使得他简直都要觉得,自己的一切根本就是在被敌人操纵着。他仿佛都看见了一个注定的命运,那就是即使自己无论坚持逃避多么久,最终却依然只能是力竭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