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冷笑道:“这却不然。我对她确实是无礼之至,对你却只是好奇之下,想看看你是不是真人。况且我也根本没碰到你,自然就更不足以如此。你自以为身份比她高,便以为对你只稍一冒犯,便是罪不容诛;却不知在我眼中,你并不比她高什么。”那阿瑶忽然将天链一把扯下,扔还给他,冷冷道:“那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会要你沐足么西王母马上就回来,你就等着去见你母亲罢。”说着离庭回座,丝毫也不看他。
昭元将那天链又慢慢装好,郑重其事地收入怀中,心中却是平静如水。他已下定决心,与其受长期奴役之苦,毫无走脱之望,还不如就此一了百了,是以根本不肯出言恳求。
那阿瑶忽然回过头来看了看他,冷冷道:“你们几个将他看住,莫要让他自杀。他身为大祭师,我今天就让让他体验体验,知道一下真正成为大祭礼上的三牲时,那滋味是什么样的。”昭元微微一笑,道:“我还真有此意很久了。今次得姑娘成全,又赐母子相会,我当真还该感谢姑娘。”
昭元觉出身后按住自己的手又多了几双,心下却是一点也不惊慌,也丝毫不想摆脱,只是静待那西王母回来。忽然耳边一缕极细的声音传来,竟然似是当日那玉小姐的一名侍女的声音:“你莫要跟我们瑶姑娘强抵。瑶姑娘这次不惜兴师动众把你抓来,甚至还劳动了西王母,就是要看你武功和智计足不足以为她驯鹰,以方便她驱使。瑶姑娘时常乘神鹰外出,你若能讨好她,或者你也有机会外出寻找你那位姑娘。”
昭元一惊,立刻便要回头,但头却被按住不让转回。他心知这新来按住自己的几位少女中,极可能有当时的某一名侍女在提醒自己,但一时不知真假,自然不愿轻易遵从。但间忽然他又心头一动:“这鹰如此神骏,初驯时定极凶猛。西王母武功虽高,可她是此间之尊,又怎么好亲自动手看来此话当真是有可能。”
昭元想到这里,眼前一亮:“怪不得我都如此出言顶撞,西王母和这位瑶姑娘也如此骄横,却依然只是愤怒归愤怒,始终没有痛下杀手。想来定是驯鹰之人奇缺,她们也是没有办法。若是能有驯鹰之机,那自己不是有脱身之望了么她当时要给自己取名从云,这里云、鹰二字接近,又有飞升之意,莫非本来就是有逼我为她们驯鹰之意”
一想到这里,昭元立刻全心充满了希望。他转头去看了看那位瑶姑娘,却见她根本就不看自己,心下又是一喜:“此女年纪尚小,心气高傲,容易为情绪左右,定然要比西王母等人要好骗得多。我虽然也常常陷于意气之争,但也还知道些形势长远,最多只是在彻底绝望时才如此,怎么也要比她好许多。看来这位提醒我的姑娘提醒的真对,我还真该想办法跟着这瑶姑娘,才能有所图谋。”他正寻思间,头忽然又被转得去正看着那瑶姑娘,力量也大了许多,自己无可抗拒。耳边那声音道:“还不快去她最喜欢别人低声下气求她了。”
昭元心头微动,但见那瑶姑娘根本不看自己,显然还在继续生自己的闷气。再说自己刚才那样骄傲,现在忽然又要上去低声下气地求她,这却情何以堪
昭元心头极是犹豫,忽然又想:“不对。要收新人,怎么会没有防备新人背叛的办法况且我又是如此危险的一人要是我自己为主人,说什么也不能对这样的一个新人掉以轻心,更不会让他有机可趁。这样求她,只怕除了自取其辱一场之外,还是什么都得不到,最后还是会忍不住求死。”可是隐隐间,他却似又觉这个少女对自己象是有些与众不同,或许真的就会一时轻信了自己,放松了警惕,从而让自己有机会逃脱呢
昭元一会想这,一会想那,既怕徒然丢脸,又怕失去这次机会;甚至耳边之语催了他好几次,说是西王母一回来那就只怕连机会都没有了,他却还是无法下定决心。身后那名一直传音入密的侍女似乎有些急了,忽然一下将他提起,朝那瑶姑娘推了过去,道:“这小子似乎忽然间慧根发现,明白了为瑶姑娘做事的荣幸。他现在想请瑶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收留下他,以供驱使。”说着又是暗暗传音道:“快去”
昭元无奈,只好慢慢过去。那瑶姑娘却依然根本不理他,只是望着别处。昭元硬着头皮低低道:“瑶姑娘,在在下我”那瑶姑娘便似没听见一般,只是微微闭上眼睛,似乎便要睡着了。昭元一阵后悔,几乎就想扭头而去再行大骂。那瑶姑娘却忽然睁眼缓缓道:“是谁在说什么呀怎么却没说完就想走”昭元心头升起一线希望,低头道:“在下忽然觉得能来这里是福气,能服侍瑶姑娘更是福气,所以所以想请姑娘收录。”
那瑶姑娘忽然微微一笑,道:“忽然觉得”昭元脸涨得通红,只得咬牙道:“是本来有此意,只是一直不好意思承认而已,方才才得觉悟。”那瑶姑娘忽然脸色一沉:“既然自称在下,自然就该站在下面了,怎么跑到我面前来说话了”
昭元心头一阵翻滚,几乎就想抗声回敬,但却终于忍住,道:“是。”他慢慢走下玉阶,站在庭中,想转过身来面对她,却又实在忍下这口气,这身便转得极慢。那瑶姑娘冷冷道:“怎么这么慢都不肯转过身来莫非又不想要我收录了”昭元转身道:“姑娘责罚的是。”
那瑶姑娘看了他许久,道:“抬起头来。”昭元觉她话中似乎带着无比的轻蔑,更觉满堂之人都在嘲笑自己的没骨气,忽然怒目圆睁,抬起头来狠狠瞪着那瑶姑娘,但立刻又拼命抑制住。那瑶姑娘似乎全不以为意,道:“我是想收你,但我还有个习惯,那就是我喜欢什么都先问问娘再说,尤其是你这样的桀傲不驯之徒。”
昭元怒极反笑,居然没有破口大骂,只是目光闪动,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自然遵从规矩。”一名侍女急道:“瑶姑娘”那瑶姑娘似乎眼也没抬,道:“不过现在娘不在,我也只好自己作主了。你叫什么名字”
昭元但觉她总是在自己就要无可忍受、就要发作的时候,忽然给自己一点希望,可是又在自己有了希望之时再给自己绝望,心下早已满是被戏耍的愤怒,现在又见她明明从侍女那里知道了一切,却还是明知故问,心头更是大怒,忽然大声道:“从云。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