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吧”
那瑶姑娘似乎是吃了一惊,那名侍女已急道:“他从心底里就已经是要跟着瑶姑娘了,瑶姑娘就成全他吧”瑶姑娘道:“那好,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就收下你了。不过却要先问你几句话。第一,你现在知道这里是天宫了吧”
昭元冷冷道:“知道了。”那瑶姑娘道:“那我们是不是都是神仙啊”昭元道:“都是神仙,除了我之外。”瑶姑娘道:“我是你的主人,叫你做什么事,你自然都做,是不是”昭元垂目道:“我有一身驯鹰本事,还请姑娘赐予驯鹰之差。”瑶姑娘道:“我问你的是我叫你做的事你做不做”昭元咬牙道:“做。请姑娘吩咐。”
那瑶姑娘道:“那好。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你的错不大,我也不甚高贵,不肯为我沐足。很不幸现在你求我收为奴仆,我比你高贵,我现在就让你先行为我沐足。”昭元道:“在下的职司是驯鹰,不是沐足。”瑶姑娘道:“沐足乃为我收内仆之礼。礼成之后,自然派你驯鹰。”昭元冷笑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礼,瑶姑娘想来以前也没有听说过罢”瑶姑娘冷然道:“此法可立尊卑之范。从你我而起,便是此礼传下。你不听么”
昭元脸上肌肉抽动,忽然低头道:“要定尊卑,亦是不难。那位先前下界到人间的姑娘呢她是瑶姑娘之仆,在下曾为她沐足,早已显尊卑之别。”瑶姑娘道:“那我没有亲眼见。”昭元咬牙道:“那么她现在何处只要她来,我愿当面为她沐足。”
那瑶姑娘冷笑道:“你这么说,难道是喜欢为她沐足,而鄙视为我沐足么可惜了你一番苦心,她虽只是一个侍女,却也根本看不起你。”昭元道:“我不需她看得起我。总之若要定尊卑之别,我愿更屈一等,为她沐足。”那瑶姑娘忽然怒道:“废话少说,尊卑必定,以免日后抵赖。你洗是不洗”
昭元心头大怒,一句“不洗”正待出口,耳边那声音道:“你已经吃了这么多亏,眼看就要到头了,又何必功亏一篑”昭元心中有如针刺,心头已是全无被羞辱炸感,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怒。他咬了咬牙,终于道:“洗。请瑶姑娘过来这边。”
那瑶姑娘见他终于还是屈服,脸现得意之色,待要再说几句,见他脸色铁青,话却又收了回去,只是道:“为什么要过那边你们几个去取香汤来,太史小心伺候记录。”
昭元忽道:“不用舍近求远。瑶姑娘是瑶池少主,美丽高雅皆是无双,怎么能效侍女之所为,用盆沐足当以姑娘神仙风姿,临此瑶池之水,清波沐足,才子侍浴,方留佳话。”
那瑶姑娘见他忽然如此恭顺,微觉奇怪,冷笑道:“这瑶池乃是天庭总称,我也因此而得封号,你以为就是这池水么美玉之园,方为瑶池。你这般粗陋,也算是才子么”但心头却对他所说这情景也自颇为神往,不由得砰然心动。要知她一向极为自负自己的美丽,以及那自幼便被封的瑶池少主的身份,自然觉得若是真如昭元所言,确实也是无比的美事。
昭元道:“我虽是粗陋驯鹰之人,但有幸服侍瑶姑娘的,岂能是普通之人便不是才子,也只能暂充一下了。依在依从云之愚见,瑶池并非只是美玉之园,而是本来只在心中,无物可以形拟。此地之所以得名为瑶池,必是因为有了瑶姑娘才有此福气。是以并非瑶姑娘得封瑶池为号,而是瑶池有幸得奉瑶姑娘而得瑶池之名。瑶姑娘仙姿玉足,非瑶池不足为沐。瑶池天地圣居,非瑶姑娘不配被供奉。瑶姑娘无论在任何之地,该地便自为瑶池,如今瑶姑娘若肯临幸这一泓清波,这里自然也就是名副其实的瑶池。”
瑶姑娘心头欢喜,暗觉他说话甚是动听,脸上却是丝毫不肯露出来,只是冷冷道:“此法虽然是你想出,倒也不失风雅之意。既然如此,你何不赶快准备,以成此礼”昭元看了看那些在瑶姑娘身边寸步不离的侍女们,见她们都是微疑和迷惑的神色,似乎对自己这主意有些不解,便道:“还请各位仙子扶瑶姑娘到玉栏边。”
瑶姑娘冷笑道:“沐足还要人帮忙”昭元道:“瑶姑娘身份尊贵,行事自然不同凡响。我只配拘水沐足,那里敢碰触瑶姑娘万金之体”
瑶姑娘微微一笑,甚是得意,哼了一声道:“算你明白。”旁边众侍女上来扶她来到玉栏边坐下。昭元忽然身体游鱼一般跃入水中,慢慢游至她足边三尺处,道:“请各位仙子为瑶姑娘宽松鞋袜。”那瑶池之底不知是什么,既非土,又非沙,根本没有沉渣可言,处处都是清波照人。
瑶姑娘忽然脑中一闪,暗想:“我说这小子却怎么忽然为我着想,其实却是为他自己着想,死要面子。他不肯当众蹲跪在我足边为我沐足,嫌那样太过丢人,却想出这样一个办法,借我风姿和瑶池之美来增他雅化。哼,这样一来,肯定人人都以为是一幅绝好雅画,只怕没一人会觉得他是被迫来为我沐足。”
她想到这里,不免心头有些不甘。但她想象着瑶池之中自己戏水、清波掩映的场景,也确实美好无限,心中不自觉又欢喜起来,觉得昭元虽然是为他自己着想,但到底也还是夸赞和讨好了自己,也就不想计较他占便宜。瑶姑娘微一沉吟,便道:“不用了,你自来为我宽松鞋袜。”说着便将双足轻轻放在他面前,微微抬高等他。
第六卷 万里伊人 第五十九回 虚无缥缈缘一梦三
昭元道:“既然姑娘不嫌弃在下,那就不得不勉为其难了。”说着轻轻游上前为她先褪去一边,复又去褪另外一边,轻握那足时,心头感觉竟然跟几十天前被迫为那位侍女沐足时也有几分相似。这一次却是不知道为什么,昭元似乎对这伺候之道比上次为那侍女沐足时要熟悉百倍,双手的每一下动作都是极为和谐,竟似将这褪鞋褪袜之事也演成了无上的风雅。瑶姑娘见他所行样样都是极顺自己心意,心头不自觉地越来越是受用和得意起来。虽然她面上还是竭力作出冷竣的样子,但那些侍女都是与她一样心性,又哪会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