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你这孩子,快起来吧。”
皇后很欣慰厢竹的懂事与聪慧。
她刚就已经顺着她话里的意思改口为臣女,此刻,她自称奴婢,便是告诉皇后,不管她是谁,她是谨记自己是如何脱去宫籍,拥有新身份的。
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不会忘却。
“是。”厢竹从地上起来,将脸上的泪擦干净,将木匣紧紧搂在怀里。
许含雁和厢竹告退。
从景仁宫出去后,厢竹亦步亦趋地跟在许含雁跟前,将姿态摆得很低。
许含雁面上的伤感情绪早已淡去,但她知晓宫中眼中众多,也不会在宫里就对厢竹发难。
但她也懒得继续同厢竹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
许含雁淡声问道:“你的东西可收拾妥当?需要我找人帮你搬?”
厢竹小声道:“回母亲的话,东西提前收拾好了,只是不确定是否今日出宫,所以还在寒池殿。”
“母亲放心,等安置妥当后,我会自己找马车将东西拉回去的。”
厢竹见许含雁不愿同她说话,自是乐得清闲。
昌永侯府的马车等在宫门外。
厢竹认出站在马车旁等候的穿着浅粉色锦缎长裙梳双髻的女子,是竹桃。
也是许含雁的乳母柳嬷嬷的女儿。
厢竹是第一次见竹桃,但昌永侯府中,许含雁信任的人,惯用的人是谁,厢竹心知肚明。
她是从竹桃的穿着与打扮上,猜出了竹桃的身份。
不过,厢竹可不会表现出来她对昌永侯府的熟悉度,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晰。
她只是一个完成多年心愿,对领她出宫的许含雁心存感恩的,刚踏出宫门的宫女。
是一个被昌永侯夫人重新认回的养女而已。
所以,厢竹见许含雁停下脚步时,她也跟着站在原地,茫然抬头环顾四周后,将目光落在许含雁身上。
“母亲,是侯府的马车没有来吗?”
厢竹低声问道。
听见厢竹对她的称呼,许含雁的眼睛里浮现厌恶之色。
但此刻在宫门口,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看,她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功亏一篑。
“前面这辆马车便是,马车上有咱们府的标记,你且记一记。”
“是。”厢竹应了一声后,抬眸自己去看,似是听了许含雁的话,要牢记昌永侯府的标记。
许含雁看着厢竹这副乖顺的模样,心里的火气几乎强压不住。
骨子里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偏生在装,当着外人的面,厢竹竟装得没有一丝一毫破绽,如她所料,在宫里的这么多年,厢竹学了不少手段。
她,不好对付。
许含雁正想着,忽见另外一辆没有标识的灰黑色马车的厚重车帘掀开,一道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清俊少年郎,下了马车。
厢竹眼睫轻颤,挡住了眼睛里一闪而逝的惊讶。
随即她垂下眼眸,藏起眼眸内浮现的了然。
如她所料,她这些时日所经历的不同寻常,均同慕星渊有关。
皇后太子对她的维护,不过是借助四皇子宠爱她的由头罢了。
真实目的,是想通过庇护她,获得慕星渊的好感。
那么问题来了,慕星渊回盛京也没多久,怎就忽然调查起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