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虽然不满陈烁进言弑弟,可是他这几日差事办得不错,又是眼下唯一的成年皇子,所以就留在了御前,参与国事。
太后蹙眉打断,“烁儿,先不要妄下定论,问问李姑娘,渊儿在那边可有苦衷啊?”
李珍珠头微微抬了抬,看着太后的眼神惊惧。
“孩子,别怕。”
李珍珠咬咬牙,下定决心。
“臣女是被三皇子救下的,臣女听羌狄人说,三皇子答应做羌狄公主的男宠,就会放了臣女……”
闻言,太后一愣,没想到理由竟是这么难堪。
沈惜年也愣住了,竟然平白生了陈渊牺牲自己、换李珍珠回北齐的醋意。
太后说的没错,如果他得知是李珍珠被绑,也会义无反顾冲去羌狄。
淡淡的失落感翻涌,随即,又被自豪压了下去,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
陈渊是个心存善念的良人。
御书房内伺候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此刻全都听了去。
堂堂皇子,与敌国公主苟合,竟然还是男宠,北齐的脸,算是丢尽了。
皇上脸色乌黑,下一刻就要狂风大作。
风雨飘摇前,往往是安静的。
御书房内,静得只剩下这些人的呼吸声。
沈惜年反应过来,“不可能,渊儿他不会答应的!”
陈烁反讽,“长公主又不是三弟,怎么会清楚三弟的选择?”
沈惜年要辩。
皇上低声阻止,“够了。”
他抬眸,眼神里肃杀气息浓郁。
没等他说话,太后先一步安排。
“珍珠姑娘,三皇子为了救你,牺牲自己的名誉和皇室的脸面,这件事对你来说,可是皇家给你的天大的恩情,你要记着。”
太后话说得虽柔,但沈惜年听出了警告。
李珍珠也听出来了,她头紧贴着地面,小声答允。
太后又说,“皇上已经给珍珠姑娘和三皇子下旨赐婚,那你就是辰王妃。
今日进京,是为了回门省亲,三皇子军中诸事繁忙,所以未能与你同行,这些话,你可记住了?”
李珍珠忽然觉得额头冰凉。
太后的意思,她听懂了。
前后不过一月,她就成了辰王妃了,现在连家都回不去了……
“可是……”
李珍珠想哭,太后声音中多了几分不耐烦。
“北州的一切,珍珠姑娘可要仔细着,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
太后倒也不是完全不顾及她,“王妃的封赏,会一样也不落,李府一份,北州一份,若是想家,你可以时常回京。”
沈惜年错愕,看着李珍珠俯在地上很久,又颤抖着谢恩,后由李德群领着,换了行装,回府省亲。
待她走后,沈惜年回身。
“皇兄,母后……”
陈渊没死,她悬着的心落下,又因他被困在羌狄,而揪起来。
“渊儿的性格,绝对不会与敌国来往。”
她信誓旦旦,皇上脸色却没减半分。
“可是三弟却没有跟李珍珠一起回来,羌狄不肯放他,李珍珠说他又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