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一双黑眸里满是复杂。
“你们还记不记得，黑雾幻境中，沈门主在山林里寻小忆姑娘时，曾随手杀了山林里的恶人？”
苏桃夭点头：“记得。”
这画面虽是匆匆一闪，但她有点印象。
月灼华把县令送来的那封信又读了一段。
“山中匪患多年，已有规模，人数上百，皆是嗜血好杀之辈，他们如兵将般有纪律，脖颈刻着‘昭天’二字，十分大胆。”
月灼华读完，又道：“这是县令给的信里，对土匪的一段描述。”
“在沈门主杀的人里，我记得，他随手一杀，那贼人倒在地上，露出的脖颈间就有刻字。”
只是，那人穿了衣服，刻字半隐在衣领里，看不清晰。
但寻常人怎么可能往脖颈间刻字？
所以，十有八九，沈微明杀的人就是山上的土匪。
李修也点头。
“你这样一说，我也有点印象。”
“而且，沈门主来水月村布置阵法前，曾犹豫不决，担心伤了良善百姓，可是却遇到了强娶之事。”
“他们强娶的姑娘，可不就是从山匪窝里跑出来的么？”
李修揉眉。
“终究百密一疏，我把这茬忘了。”
“我说水月村之事是山匪作祟，我把山匪给灭了，那……如今必得上山剿匪了，但是，我们这些人，碰上那些土匪，岂不死路一条？”
他细细思索着：“不若，我修书一封，去请兵过来……”
“不行。”他话音刚出，又立刻摇头。
“动静太大也不好，不然，给县令他们看见了，自知我原先在说谎了。”
如今，竟是骑虎难下。
不喊人，打不过。
喊人，又被人看出书信作假。
他沉默了。
“不然，先不管了，就当我只杀了一些山匪，没杀完……”
他抬手抚上额心，更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