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侍从,就连来宾也因吴幼卿这句话表示吃惊,表示疑惑,何家有这么一位少爷?怎么没听闻过。
管家从别处过来,脸色古怪,顷刻,恢复从容:“抱歉,卿少爷,他是新来的,没见过你。”
还真是何家的少爷啊。
侍从表态,连忙说句对不起。
吴幼卿:“无碍。”
管家没想到吴幼卿会这个时候回来,不知老爷夫人知不知情。
这时,一个少年拖着行李箱气喘吁吁跑过来:“少爷,你怎么不等等阿喜。”
“你太慢了。”
阿喜噘噘嘴,明明就是你没耐心,他过去把行李就扔给刚才那个拦着不让吴幼卿进去的侍从:“新来的,拿好我们少爷的行李。”
“好,好的。”侍从面对阿喜的瞪眼,里头光芒如针,怪可怕的,说话有点结巴。
阿喜冷哼一声:“何管家,你培训的人也不怎么样嘛,虽然我们家少爷常年待在乡下,但好歹是夫人的亲生儿子,你的人就这么轻怠的?”
被嘲讽一番,何管家面无表情:“是我失责,卿少爷勿怪。”
卿少爷是夫人的亲生儿子没错,但是不受宠啊。
在何家,可有可无的存在,有什么好值得奉承的。
所以,他的态度,很是无所谓。
阿喜切一声,说了等于没说。
等着,迟早我们家少爷有一天让你跪下来认错。
“没怪你。”云淡风轻的,似乎是真的很无所谓。
“少爷,我送你回房休息。”
“恩。”
人已走远,梁舒的目光却并未收回。
温柔开口:“别看了,吴幼卿,如今不过一个废物而已,你无需往来。”
第076章 舒舒艳压群芳
梁舒敛了目光,跟着温柔往里走,淡然一笑:“妈妈知道的还挺多。”
“何家的那点腌臜事,我都知道点儿。”温柔倒也坦然,边走,边说起吴幼卿的身份来:“那个吴幼卿,是何夫人和她前夫生的孩子。”
梁舒微微挑眉,和前夫生的孩子,那吴幼卿在何家生活的很不容易吧,刚才听那位少年说吴幼卿常年住在乡下?不过想想也是,何锦林除了宠爱小女儿,对何夫人更是一往情深,宠爱有加,一个那么爱老婆的好先生,对于何夫人和前夫的孩子,心里难免疙瘩,不可能做到一视同仁。
梁舒觉得吴幼卿有点可怜,双腿残废,还看不见,又不受何家待见,不免好奇:“吴幼卿为何不跟父亲?”跟了父亲,就不用受何家的气。
温柔眸光沉暗下去,一瞬间,有什么情绪滑过:“聂远死了。”
梁舒不由沉默下。
“二十一年前,吴映双还是泉大集团聂远的妻子,只是后来,聂远惨死,吴映双野心勃勃,独吞泉大,又与何锦林狼狈为奸,才有了今时今日,风光无限的何夫人。”
名门家族的陈年往事,竟是这么不耻荒唐的吗?
温柔放轻声音:“你以为妈妈为什么这么讨厌她,还不是看不惯她的行事作风。”继而嗤之以鼻:“至于吴幼卿,年少因为不得宠,傻子似的跑去轻生才导致的腿残眼瞎,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就这么没骨头的人,妈妈是不会让你和他有任何往来的。”
顿了顿几秒,接着又补一句:“舒舒,以后你若是见着他,有多远避多远,知道吗。”
梁舒微微皱起眉头,有点反自己母亲对吴幼卿的评价,轻生怎么就等于没骨气?她也有过轻生的念头,只是没有实施而已。
说到底,他们一样是可怜人,活在世家,身不由己,所以,梁舒在看到吴幼卿的第一眼,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亲切感。
更何况,吴幼卿看起来便是一个极其有涵养学问的人,怎么能因为人家残疾就轻视鄙夷。
若说何夫人狼子野心,不是什么好女人,自己母亲又何尝不是现实主义者,利益至上,两人半斤八两吧。
“人家一看便是深居简出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想见就见。”梁舒回。
梁夫人好整以暇的:“那可不好说,且,比起吴幼卿,何子骞不知好他多少倍,他是何锦林在外鲜为人知的私生子,但人家争气,年纪轻轻,自己创办娱乐公司,混的风生水起,今年年初,又从何锦林那儿,继承何氏企业的股份,入驻何氏餐饮,成为副总裁,是不可多得英年才俊。”
什么何子骞,梁舒根本不感兴趣,但能从梁夫人口中听到一星半点的猫腻:“所以呢?”
梁夫人笑了笑:“与他深交,对你没坏处。”
梁舒也笑了。
或许,这便是梁夫人带她来何家的目的。
何家的别墅花园很大,由于是生日宴,还是何家小公主的,设计的格外格外童话少女,香槟玫瑰,浪漫气球,万盏星灯大片大片点缀装饰。
此时,琴声悠悠,筹光交错,宾客把酒言欢,男女成双,在草坪地上,翩翩起舞。
梁舒倒不愧对南城第一名媛的头衔,温软乖巧的跟在梁夫人身边,一下子成为众人焦点,艳压群芳。
何氏小公主今天似乎是一身粉嫩的打扮,一身派头,没个几百万是不可能的,一出场的时候,是让人眼前一亮了,只是没有梁舒来的惊艳。
美人在骨不在皮,梁舒光站着不说话,便能让人舒悦的看上一整天,她若是看你一眼,真恨不得给她摘星星摘月亮。
一下子,不少人朝着她们而去。
梁夫人端着微笑,对着上前热络打招呼的宾客有问必答,寒暄起来,时而给梁舒介绍:
“舒舒,这位是秦海叔叔,珠宝生意做得很大,来打个招呼。”
“叔叔好。”梁舒端着红酒,眸中冷意淡淡,却偏笑的温软无害。
……
一时间,被抢去风头,众星捧月的何娇娇在暗中目睹这一切,靓丽的一张脸不是那般愉悦,问身旁的小姐妹:“那女人谁呀?”
小姐妹给她科普:“梁家大小姐,南城第一名媛,梁舒。”
别说,以前有点不服气别人说梁舒是第一名媛,现在看,倒是挺服气的。
这长得也太人间绝色了趴,好心动,又好嫉妒哦。
何娇娇年轻气盛,对比自己美,又抢了自己风头的梁舒没什么好感,还是梁家人。
她不以为然的:“就那样吧,什么南城第一名媛,这么夸张。”
小姐妹们同仇敌忾——
“对,轮五官的话,根本没有我们娇娇好看。”
“她故意来找存在感的吧,和你穿一样的粉色。”
稍微被小姐妹们的话取悦到了,何娇娇唇角勾了勾,冷讽:“我妈妈和她妈妈一向不对付,梁夫人突然带她来我生日宴,能有什么好事。”
“许是来砸我场子的也说不定。”
梁舒没想到自己才来不久便引起何娇娇的关注,并且,还被想象成是跟梁夫人来找存在感,意图砸场子的心机女。
跟着梁夫人逛了一圈,梁舒便觉得乏累,微扬的唇角,慢慢淡下来。
梁夫人察言观色,能感觉到梁舒的不耐烦,她的目的不是让梁舒来当交际花,自然不用她陪在自己身边:“你找个地方休息吧,不用跟着我了。”
梁舒求之不得,她喝不得酒,便让侍从温一杯牛奶来,随后,到休息区域,找个地方坐下。
没梁夫人在身边,来搭讪的男人不少。
男人一号:“梁小姐,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梁舒笑的乖巧:“我妈妈说不能随便和陌生男人跳舞。”
男人猝。
男人二号:“梁小姐,我们加个微信吧。”
梁舒笑的无害:“我没带手机。”
男人猝。
男人三号:“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梁舒笑的凉凉:“关我什么事。”
男人猝。
远远的,侍从端着牛奶往梁舒的方向过去,彼时,有个男人拦下,一身深蓝条纹的西装,没有穿出那种西装革履的成熟派头,反而,有股风流公子哥的韵味。
侍从瞧见,喊:“大少爷。”
何子骞手指勾了勾:“牛奶给我吧,我拿过去。”
第077章 谁也比不过阿鹤
“你的牛奶。”
男人拿着牛奶的手带着昂贵的名表,梁舒没有伸手去接,她缓缓抬起头。
何子骞桃花眼微挑,骨子里的风流恣意更甚,他朝她若有似无的笑。
这双桃花眼挺会放电的,不过梁舒没有任何感觉。
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还是阿鹤的眼睛漂亮,谁也比不过。
何子骞散漫揶揄的:“不记得我了?”
“这句话,你该问我的狗。”梁舒不再看他,淡回。
男人脸上揶揄的笑微微僵住。
那真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何子骞认识梁舒的时候正好是她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在这之前,倒也听过别人对她的评价。
什么貌若天仙,娇弱矜贵,是一朵无害良善的菟丝花。
毕竟是南城第一名媛,又是最美的那一位,名声大点,属实正常。
圈子男人个个趋之若鹜,想拥美人入怀。
他第一次见她,不难否认,她是他见过那么多漂亮女人当中皮相是最得天独厚的,漂亮到深刻人心,见第一眼,从此忘不掉。
美人的确娇娇弱弱,看起来无害良善,不谙世事,很好欺负的样子,何子骞又是圈子里公认的放荡风流,年纪轻轻,那些风月里的弯弯绕绕,他玩的游刃有余,也以为,一个梁舒,拐骗到手,应该很容易。
事实上,是他想的太天真,梁夫人养出来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一朵不带刺的玫瑰。
调戏不成反被虐。
何子骞至今还记得梁舒是如何让她的狗在他身上留下难以抹灭的耻辱印记,被咬的位置,还那么不耻,他隔三差五,被身边的猪朋狗友翻出来取笑。
但他更记得被咬后,美人淡淡莞尔:“这位先生,你再看看,我无害良善吗?”
虽然这段记忆不太美好,可回想起来,别有一番风趣不是。
而梁舒这个女人,他记在心里了。
何子骞那双桃花眼又荡起笑意,放低姿态:“当年是我不对,你放狗咬我,我们之间,算扯平了吧。”
当年那事,梁舒没放在心上,什么扯平不扯平根本无所谓。
他乘胜追击,有示好的意思:“做个朋友怎么样?”
朋友?梁舒可不乐意跟风流公子哥做朋友,她不想惹上一身腥,于是,从善如流的拒绝:“扯平可以,但朋友就算了。”
“不做朋友也可以···”何子骞不恼,语调停顿下来,微微弯下腰,桃花眼继续看着梁舒,有不可忽略的侵略性,那是男人对女人的志在必得:“反正我没真想和你做朋友。”
从小到大桃花朵朵的梁舒不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但表情,仍不为所动。
“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你一个。”
“我和他们不一样。”
别的男人没有他这么坏,想得到什么,可以不折手段,大逆不道。
“结果一样就好。”
何子骞被气笑了,小姑娘家家这么伶牙俐齿做什么。
他就在她身上栽过跟头,又惦记好些年,好不容易见面了,梁舒又太冷漠,心里总觉得不甘心。
何子骞手微微抬起,似乎想掐梁舒的脸,后面响起女人温柔如水的声音:“子骞。”
子骞?
何子骞?
梁舒抿抿唇。
女人穿着水色的v领长裙,身姿婀娜,成熟又性感,倒不艳俗,因为五官够深邃,有点异域风情。
公众人物,梁舒想不认得都难。
当红小花游雪晴,去年热播大剧的女主角。
游雪晴又说:“娇娇在找你。”
看来真是他。
真是孽缘。
“知道了。”何子骞随性散漫的应一句,刚抬起的手若无其事的放下,紧随,牛奶放梁舒的旁边椅子上:“有空再找你叙旧,牛奶要凉了,趁热喝。”
低低的语调,有几分温柔的意味。
至少游雪晴听在耳里,是那么个味。
何子骞以前对女人一向来者不拒,他可以陪你玩,玩什么都行,但从不谈心,这是他的规则,但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有了底线,开始金盆洗手,对那些前仆后继的女人视而不见,拒之千里。
游雪晴提着裙身的手紧了紧,目光不着痕迹的打量梁舒两眼。
梁舒有所察觉,掀眸。
游雪晴倒不尴尬,朝她微微笑之。
何子骞侧头:“娇娇在哪?”
“我带你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远。
牛奶就这么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梁舒没有碰的意思,她稍稍垂眸,若有所思。
泳池旁边,何娇娇正在和一群小姐妹烧烤。
见何子骞过来,甜甜的喊了一声哥哥。
何子骞微微牵唇:“叫我过来做什么?”
“哥,别人不是说你金盆洗手了吗,怎么你一来,就跑梁舒那献殷勤。”何娇娇嘟着嘴,一脸不高兴。
何子骞笑笑:“还能为什么,看上了呗。”
何娇娇愣住,没想到何子骞会大大方方的承认:“你来真的?”
何子骞不置可否。
何娇娇突然就觉得手里的烧烤一点都不香了,这对游雪晴何其残忍,开始打抱不平:“哥,雪晴姐比梁舒好多了,最主要是她爱——”
“娇娇。”何子骞打断她,冷冷瞥上一眼。
何娇娇噤声,莫名觉得何子骞陌生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