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元见他精神尚好,眼神清明,知道他精神和肉体都未受大折磨,先自放下了一大半心。他想起太阳已快全出,怕冰灵醒来不见自己,便道:“你我先回去再慢慢说吧。”王孙满点了点头,二人展开身形便奔回客栈。昭元见冰灵还在熟睡,脸上兀自挂着微笑,心下大是欣慰。王孙满见他房中有个如此漂亮的小姑娘,微觉惊奇,但却也丝毫不问,只是迟疑道:“我们在此说话方便么”
昭元看了看冰灵,笑道:“无妨。不过她太累了,也该多休息一会。我还是可以助她再熟一些。”说着到冰灵身上轻轻一拂,回头道:“你怎么会身穿囚衣难道沦为阶下囚了么”王孙满叹道:“不但你惊奇,我也是没想到。但事实偏偏真是如此。”昭元沉吟道:“是为了人蛊的事你被”王孙满摇头道:“不,是为了你的事。”
昭元一惊,道:“怎么是为了我的事”王孙满叹道:“我昨天下午探鬼谷回来,立刻便向大王禀报,大王也应允派人查看。但大王怪我先前回都后,没有先向他汇报情况再去看,加上你送我出去时甚是客气,遂疑我跟你有什么交易。”
昭元冷笑道:“难道他们一开始派你劳军,就是打算我会把你砍了不成”王孙满道:“那也不是。不过大王说副使中有人汇报,说你对我过于客气,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昭元笑道:“你这趟出使,若是太失颜面,便会被斥为丧权辱国。若是太有面子,又会被指为与敌人通款。这可真是难哪。”王孙满苦笑道:“身在徒有虚名之弱国,要当四处出使之臣,本来就是难做。不然的话,我这么年轻,怎么就有资格被派出使这么多大国”
昭元想想也是,正要说话,却听王孙满道:“可是我总觉得,此事还很有些奇怪。”昭元一笑,道:“不错。依我看,只怕你其实不是因为这件事而被囚,应该还是跟那鬼谷有关。”他正要继续说下去,但却又犹豫,是不是该把周王和孔敬仁之事告诉他。
正迟疑间,王孙满道:“说起来那鬼谷也甚是奇怪。你说你亲眼看见那北谷洞中隐有大批人蛊,那自然是没有假。可是我亲自去看时,先派了好勇之士进去察看,却都说是里面什么都没有。我问他们到洞里面去看过没有,他们说没有。我心下不信任,终于还是亲自进去了一趟。”
昭元道:“如何”王孙满皱眉道:“还是什么都没有。”昭元奇道:“真的什么都没见”王孙满慢慢道:“的确什么都没见。我已经去了那几处大深洞,里面的套洞一个个察看,却见根本没有人蛊,更加没有什么铁门、巨蜥之类。只是我见里面有几个小洞处,似是有些象是新敲碎的迹象。此外,还有一些小洞坍塌了。”昭元眼睛一亮,道:“这不就是痕迹吗”
王孙满道:“我自然也是因为如此而觉得有些奇怪,只是没有说出来。但我的从人们就都是认为完全白跑一趟,大有怨言。”昭元笑道:“这便是你能出使、而他们不行的原因了。谁让你是主人该负责的”王孙满笑道:“说的也是。本来这些有个一处两处也不足为奇,但多处之后,被我注意起来,自然显得象是在隐藏着什么。当然了,他们其实还是做得很是高明的。若是我不先信了你九成,抱定非要发现什么,估计绝不会注意到什么的。”
昭元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那你去南谷看了没有”王孙满道:“自然也是去了,但才到谷口就被一人拦住,说是清修之地。我一来见他确实仙风道骨,二己也知不是他对手,也就没进去看。”
昭元正要说话,忽然又道:“那你后来”王孙满道:“后来我还是心头存疑,便求见周王请求调兵再细细察看,但就被囚了。周王甚至疑我与你私下交易,要骗他分兵,好方便你进攻发难。”昭元笑道:“是啊,看一人不顺眼,那么便什么都可疑了。不过我告诉你,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些人蛊肯定无法跑远,你还是该去南谷查看。”
王孙满想了想道:“你真的觉得他们是在南谷我也有过此念,但还真是没怎么敢肯定。”昭元沉吟道:“我从上次离开,到这次再来,前后不过三月。如此短的时间里,那么一大批人蛊,还有那么多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转移的。他们不去南谷,还能去什么地方况且那南谷之人鬼鬼祟祟的,更见其可疑。”王孙满见他极是肯定,心下怀疑,忽道:“你如此肯定,怕不只是这个原因。”
昭元笑道:“不错,的确还有别的原因,但是我想来想去,你还是糊涂一些的好。这事已经过去,而且这人现在一定会巴不得你带兵去剿灭那些人蛊的。因此,你现在若再去南谷那里,决不会再有人阻拦你。你虽对周室一片忠心耿耿,但若是知道太多,反也未见得好。”
王孙满见他神色暗示,似乎心有所感,立刻知道自己的确还是不知道的好,而且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便也不再追问。他想了想,又道:“你真的觉得那里不会再有人拦那人武功高强,我若无大兵,那是想也不用想的。”
昭元微笑道:“我向你保证,你明天再去见周王,定会得到军兵,而且那里肯定不会有人阻拦你。你小心进去,那些人蛊乏人指挥,只要你小心应对,可以慢慢消灭他们。当然了,不一定要杀死他们。这等迷魂之术,多需时时受术保持,若是长期得不到保持,自然就会慢慢消退。你若有把握好好看守,他们以后可都是极好的劳力。只是千万要小心。”
王孙满知他没必要骗自己,况且自己也从来不会完全相信某一个人,自还会想办法多方取证,便道:“这个我省得。不管怎么样,不能再让他们被人操纵,为祸人间。”昭元点了点头,忽道:“那你后来是怎么出狱的”
王孙满一听这问,似乎还有些后怕,道:“其实这还真是侥幸。本来我见那些牢子神情怪异,也不让我夫人和家人来探监,当时就心疑他们会来害我。于是我就只是假装吃东西,并没有真吃下去,一心想办法给夫人报信。”
昭元奇道:“尊夫人”王孙满道:“我这老婆武功不弱于我,是我去西北大漠一带找你时碰到的,姓芭名蔓姝,曾有小号散花天女。”昭元心头一动,几乎想起了巴蔓子,但急忙又想:“不对不对,那样的话,除非王孙满去茶马古道找我,才有可能遇上。”他想起四年前自己在玉门关现踪,居然引得王孙满特意来找,不由得甚是感动。
王孙满续道:“当时我很怀疑牢饭,但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估计那里面其实也没什么毒。到了今天凌晨之后,忽然有几名女子持圣旨来提我。我吃了一惊,但见那圣旨的确是真,也就并没有反抗。后来她们忽然点了我穴道,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唉,我可真是算是完全稀里糊涂啊,不过也难得糊涂。”
昭元点了点头,道:“你神情委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罢。不用害怕,那要害怕你的人,本来也未必是想害你性命攸关。况且你既然在最危险的时候被人救出来了,现在那要害你的人知道你是什么人,又知道你跟我的关系,肯定改变了主意,不想再害你了。你尽可堂堂正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