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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御自然也不好太少。否则的话不但会让人笑话,还会疑你”说到这里却也说不下去。

昭元略一思忖,知她用意,当下笑道:“我跟你这么多年都无所出,确实容易让人怀疑。但既然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也不管这些。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一人精力有限,何苦为了一时私欲,而致无数旷男怨女”樊舜华轻声道:“你知道就好。”

昭元一笑,道:“你放心,我会有所节制的。”此时已是实在无话可说。二人呆了一会,樊舜华道:“我该回去了。”昭元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忽道:“姐姐,我发觉有你在旁边真的很舒服啊,反而是我不太需要伤脑筋。我都有些舍不得你走了。”樊舜华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连忙起身回自己寝宫。昭元却也并不挽留。

第七卷 王者归来 第六十三回 芙蓉何以奉红妆三

次日一早,昭元借题发挥,以昨日不快之事为因头发令,让群臣中实在有要见自己的,以后就由王后代为召见。内侍们回话,都说朝臣虽大都颇为失望,却也无计可施。昭元知一时再无问题,便命那假王再行扮演自己,自己在夜间瞅个机会出了王宫,直向晋国而去。

昭元一路上回想在楚宫的这几日,心下感慨万千。他原以为自己唯一害怕去面对的是樊舜华,可事实上自己见她全无感觉;只是到后来,才又真心实意觉得她是自己的好帮手。相反,他却又觉朝政之事要说容易乃极容易,要说为难也是最难。

昭元忽然忍不住一笑,觉得自己要这样真正亲政也未必就太对。自己若是一辈子这样荒淫,斗越椒未必不能相容。而且那样的话,对自己来说,反而比现在需到处奔波操心要舒服得多。自己这般,说是为名为利,其实更象是杜宇强行植入自己的灵魂在作怪。

他这一行得了樊舜华之助,除了代行宋文昌之事外,还想好了几种备用身份。同时,他又特地问明了近几年的各国主要人物,以及国内国外主要大势,以备万一。其时各国都在别国有暗探,但他此行,却也不愿惊动楚国在各国的暗探。

昭元带着车马一路北行,却是先又重复了一遍当年自己被从北边抓来云梦泽,要去朝见穆王时的老路。回想起自己当时毫无反抗之力,被人予割予求的情形,再对比现在武功高强、身居大位、易服而访的快意,当真是一样道路两样心情,前后不啻天壤之别。

昭元行程极快,每日能走二三百里,不几日便到郑国境内。一进郑地,他便莫名其妙地心情激动起来:不远处就是自己小时候住过的莲花村,自己要不要去故地重游一番呢

他呆呆望着那通往故乡的路口,一阵阵伤感涌将上来,竟然忘了自己还正身为巡回使。那里曾经有过什么现在又能剩下什么在那里,自己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真正的快乐和温情,留给自己的只有苦痛和惆怅。可自己为什么还是会思念它难道这就是故乡的魔力

故乡渐渐就要错过了,那些苦痛也终于似乎远去了。不错,自己已经是一个全新的自己,现在又有重任在肩,若是去浪费时间和心神凭吊那里的话,能有什么意义昭元痴痴地望着那渐渐又将远去的故乡,泪水已是模糊了眼睛。忽然,他心头如同有什么要爆炸一般,大声吼道:“停车停车”

属吏们都吃惊地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昭元一怔,回忆起自己还是那个文弱巡回使的身份,急忙压低声音,缓住身形,道:“这几天大家走得辛苦,今天就不再赶路了。这里有家父一位故友,我需前去拜会。”

众属吏听得今天不用兼程,都是大喜过望。一名属吏道:“宋大人,我们也去么”昭元极力压抑着心头的激动,用尽量平缓的声音道:“你们就不必了,就在这旁边的驿站歇着。那位父执离此不过数里,民风也甚为淳朴,你们不必担心。我最多留宿一两夜,不会误时。”

那名属吏本来就问得有气无力,想要偷懒的。现在听他明说不需自己等同去,想起晚上没了大人看着,肯定可以开个赌局,顿时人人都来了精神,齐声应道:“是。”昭元勉强一笑,换了身常服,骑过一匹马便离开了他们。开始时他还尽量保持文人缓行之形象,然而走不几步,内心里那股乡愁再也抑制不住,已是打马飞奔起来。不错,那里虽没有亲人,没有欢乐,没有温馨,可是那里毕竟有故乡。

昭元一路飞奔,但觉每接近故乡一分,游子的灵魂就实在了一层。可他却又丝毫高兴不起来,因为故乡这两个字是那样的沉重,沉重得无论是他的身还是他的心,都根本承受不起。自己究竟在怕着什么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人言近乡情怯,难道真的是这样么

到后来,他几乎是木然地任那马儿飞奔。还没到中午,前面的景物就已经越来越熟了。他呆呆地望着远方,想象着那最后一个挡住视线的山坳过后,故乡的沉重就将无可回避地展现在自己面前。自己究竟能承受得起么它究竟已经成了什么样自己又希望它变成什么样自己会认识它么自己会接受它么它会认识自己么它会接受自己么

昭元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眼中也越来越模糊,甚至连手也一点点颤抖了起来,几乎就想立刻打马回去。终于,那一片旧日山水呈现在了面前,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又似乎一切都完全变了。也许,是故乡的一切都没变,而自己却一切都变了

他本以为自己最起码也能有面见樊舜华时的风度,可是故乡这两个字实在是太沉重太沉重了。他远远眺望着这一切,忽然脑中微微晕眩,干脆跃下马来,一步步牵马而行。他默默走着,心头便如有一个声音在一遍遍地呼喊:“故乡,阿元回来了,元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