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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他便端坐身体,平心静气依那法门而行。这才一实行,立刻便觉那法门所说大是有背常理。但问题是若真的试着依其而运,真气却也真的能随其所说动上几动,而且居然并没触动那须弥禁制。昭元大是惊奇:“莫非不依平常法门,那禁制便即失效如此说来,那还真能解除禁制了。”他好奇之念既起,不一会第一段完成,便又依第二段运气。

这第二段却更是奇怪。先前之一段虽然也是与常理相背,但毕竟也还是教人真气行走经脉。可这第二段,却根本就是教人将真气逼得行走于经脉之外。

昭元才运了几句,突然觉得头脑热血一冲,真气架驽不住,心头极是烦恶难忍,说不清那种感受是热是寒。片刻之间,他五脏六腹都似要被翻过来,经脉内外真气都是乱涌乱突。昭元大惊失色,连忙运起清凉功法,许久之后,方才平静下来。他回想方才情形,知那边正是走火入魔之兆,不免大是后怕;伸手一摸额脸,手上脸上都已是冷汗涔涔。

昭元默然半晌,暗道:“这明明就是要将人经脉扭转之法,怎么还被他们称为武功秘录虽说天下各门内功修习不慎都易走火入魔,可毕竟通篇都是顺应人体经脉,以发其潜能。可这一篇却是从一开始便教人歪曲经脉,那可是夺天地之本来造化,焉有不走火入魔之理这功法可真岂有此理”

但他转念一想,却又觉有些不对。创这些功法之人都是有大智慧之人,岂会无为而发况且这又是他们为本族呕心沥血所作,岂会存心害自己和族人再说了,那些人大都是练了十几年几十年才走火入魔的,自己怎么才练了个把时辰,便有如此之象

昭元想来想去,知自己练法必然有误,便想先行放下,待明日见了宝相夫人后再请教。但躺下许久,却依然无可入眠。

他生怕翻来覆去惊醒冰灵,索性睁开双眼直望纱帐之顶,脑中浮想联翩:“师祖原来曾略略说及过武功正邪之别。他老人家曾说,武功既可说有正邪之别,亦可说无正邪之别。说无分别,乃是因为武功修炼多是严于待己,才能激发潜能,其本质乃是一路。说有别,则是因为有的武功虽然威力极强,修行迅速,但却往往过分倚重摧残个人心性,以至于到了虐己虐人的地步。久而久之,功成之后便易成嗜血狂魔。而且这类武功往往因为过于虐己,对自己身体暗有莫大之害,往往会导致英年即逝,跟练武的一大宗旨驱病强身延年益寿完全背道而驰。三百多年前的周穆王时,曾有一位魔头不到三十五岁便无敌于天下,数年之间连杀天下闻名剑客三十余人,不可谓不厉害。更可怕的是,他经常发功后杀心大发,无可抑制,连对手的妻子儿女、旁边的无辜过客也一并杀戮。由于他全无武林中的高手风范,终于导致了武林中几次大围攻。但每次围攻都被他力战而逃,反而围攻之人每次都死伤大半,根本无人能制。可后来他却忽然间曝尸荒野,死状极其可怖,后来才知是真气异动之缘故。因此,此类武功因为多是害人害己,是以才被归入邪功一类。如此说来,他们创这个有逆常理的武功时,不正是一个个满腔悲愤,一味追求盖世无敌的时刻么莫非他们根本就是落入了过分执着,过分虐己虐人的死胡同”

昭元想到这里,越来越觉有理,暗暗叹道:“难道他们数百年心血,根本就是一场空这对他们来说,是否太残酷了些”忽然又想:“要说其虐己过甚,这过字似乎要到第二段才显现出来。那第一段垂垂数百言,看起来本身便似是一篇完整的运气法门。虽然其与平常不同,但我依样运来,不但并无异状,真气似乎也有加强,而且那须弥禁制似乎也未见发作。我何不就先多运几次,看看效果再说后面那些过于自虐,应该并非善篇,我不练便是。”他想到这里,便又依样搬运周天,驾轻就熟之下,不下一个时辰已是两个周天。功圆之后,但觉全身真气流转,较之前个把月自己半死不活的状态要好上许多。昭元心下大喜:“莫非这还真是一个破解禁制的好法子”

当下他便果然导引真气,向那梵天所制之处冲去。不料真气才到一禁制之处,忽然全身所有被禁制部位都阵阵剧痛,每一处都如被死死钉了一根无形的钢针,处处深透骨髓。那股真气更被被钉得无可流转,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昭元大惊,连忙极力回转内息,却忽然心头一阵烦恶,喉头微甜,似是内腑已渗出鲜血。

昭元头脑一阵晕眩,喉下鲜血虽阵阵上涌,幸好心头却还保留了一分清明。当下他急忙放松内息,强忍那刺痛之感,将全身余力都用于运清凉功法。终于,他身体慢慢放松中,那停滞的内息也慢慢开始消隐,刺通之感也慢慢消减。许久许久之后,才消失得感觉不到。

昭元吁了口长气,暗道:“好险每到危险关头,总是这清凉功法救我性命。唉,杜先生虽然过世,其恩泽却依然时时惠我。”这时他已说什么都不敢再练了,只能老老实实和衣而眠,连睡梦之中依然后怕不已。

这一觉他自是早早便起,草草洗浴之后,便去见宝相夫人。宝相夫人一眼便看出他气色有异,问起原因。昭元如实以告,宝相夫人也不胜惊骇。冰灵似懂非懂,但见二人脸上都有忧色,当下也劝昭元不要再去试。

昭元想了想,道:“我猜是我全然不通天竺之功力传统,一时贪功冒进,才有此患。那些前辈们都是十余年后才出的岔错,我一开始便有危险,肯定是理解有误。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其言过简,导致我不太明了。也许那些前辈们认为,有些省略的地方在天竺乃是常识,根本不用细说,但于我却是大有疑难。夫人不如给在下先讲一讲天竺武功的基本道理,或许能有些帮助。”

宝相夫人也觉有理,当下便道:“我虽受的主要是本部和刹帝利、婆罗门的教养,但想来其他诸阶层也是大同小异。说起天竺武功,其源泉乃是瑜珈之术。”昭元道:“莫非便是那些街头艺人之术,比如说通臂之术”

宝相夫人笑道:“街头艺人之术不过是皮毛,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通臂之术倒确实是瑜珈术中到很高阶层后的功夫。练到了这一阶段,人全身上下许多部位都可较普通人灵活多变,普通人看会惊叹不已,但行家看来却也并不为奇。”昭元点了点头,道:“我那日与大梵天争斗时,他全然不回招相护,腰却突然间猛然一缩。我那一掌落了空,随即便为他所擒。看来他也是用此术了”

第四卷 是情是爱 第三十四回 欲创神功难几度五

宝相夫人道:“正是。这是缩身术,修行比通臂之术更难。大梵天是天竺百余年来的练武奇才,自然对此不在话下。公子能败他左右胁侍,虽然未必能及上他,但若能知晓些瑜珈道理,有了防备,那便怎么也不至于在一招之内便为他所擒。”昭元心道:“其实当时我未必能打败他任何一个胁侍,不过是先惊了他们一下而已。”但这话倒也没有专门提出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