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130(2 / 2)

昭元神魂颠倒,几乎就如神游云端,浑然忘了自己尚在人间。他颤颤地伸出手去,想要握住樊舜华的玉手。樊舜华婴宁一声,小手一动,似乎便要闪开,可终于还是让他握住。昭元在床沿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樊舜华那红云缭绕的匀红粉脸,只觉自己这么多年的痛苦,已全都有了回报,如果要再来一趟这些苦和乐,自己绝不愿意有任何改变。

他伸手慢慢捧起樊舜华的螓首,呆呆地凝视着。樊舜华不能逃避,只得紧闭双目任由他细看。昭元见她眉眼如画,红白玉面处处都隐隐透着肌肤的神采和光泽,满脸娇羞之下,更比平日还要百倍清丽。他色魂授与之下,忽然一把搂住她,就想亲她一下。

樊舜华全身一震,红云益盛,推开昭元道:“你这样急吗还还没喝交杯酒呢。”说着站起身来背向昭元不依。昭元这时候已是身在云端,但觉一切从她口中出来之语都是金伦玉音,眼见她娇羞不依,更是灵魂全散,忙道:“好,好,我们来喝这交杯酒。”说着轻轻扳过樊舜华肩头,拉着她到桌旁坐下,急急忙忙斟上喜酒,柔声道:“喝过这杯酒,我们就真正是夫妻了。”樊舜华轻轻捧起酒杯,抬眼看着昭元,却又微微闭上,似在回忆什么,轻轻道:“自从那天在集市上见到你打马经过的风采,我才真正放下了心”

昭元心头便如被大锤重重锤了一下,这本来已端起酒杯的手竟然再也举不起来。他本来早已打定主意先冒充景德,心中也已千白遍地想过,万一她说出什么和景德相关的话,自己应该怎么想、怎么办。可是当樊舜华真说起这番话来的时候,他心中却还是象针扎一样的痛,那些想过的对策竟然完全使不出来。樊舜华见他脸色有异,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啦不舒服”昭元急忙道:“没没什么。你你就真是看中我的风采么”

他话才说完,樊舜华便奇道:“怎么你的声音似乎有点不大一样了看你,还说没有不舒服,却连声音都有些变了。”昭元心中一惊,知道自己方才心中激动,没想到掩饰声音。他与景德声音虽然也很相似,但樊舜华与自己二人都有极深私交,那可是跟普通人完全不一样的关注。当日她心中知景德将是自己丈夫,心中心仪自不必说,整日里心中所想都是他的音容笑貌,样样都是牢牢印在心中。这下昭元稍一疏忽,便给她听出有异。

昭元见她尚未想到自己乃是冒充,急忙强力镇住心神,道:“不,是今天心情太欢喜太激动了,是以才有点失常。”说着脸上笑了笑,便要举杯喝交杯酒。他见樊舜华一双妙目正在关切地望着自己,连忙想朝她笑一笑,可是心情迥异之下,这下却是笑得甚是勉强。

樊舜华眼中微现异色,但立刻又被关切的神色占了上风,舒了口气道:“没事便好了。方才我还在惊奇,怎么你一激动之下,这声音就有些象我当日带来的一位朋友。”昭元更是震惊,但看她神色还是关切居多,心神稍定,勉强答道:“哪儿的话。我长居深宫,又怎么还会有人声音能与我如此相似想来定是你听错了。”

樊舜华急道:“不是的,不是的,那个人的声音真的跟你很象。不但声音象,连长的也很象,年纪也差不多,便是寻常亲兄弟也没这般相象。要不是你们远隔千里,相差悬殊,我定会以为他是你亲兄弟了。”昭元心中不快,停手不语。

樊舜华见他脸色不快,急忙住口,良久才轻轻道:“我也真是的,新婚之夜,却还说起原来见的人。不过我真的跟他没有什么的,只不过旅途寂寞,又见他年纪极轻便能身居高位,心中有些奇异,才与他相处较多。你也是知道的,我对他最多不过是有点姐弟之情,完全比不上对你的对你的喜欢。我与你本来就有婚姻之约,又怎么会去喜欢他呢再说了,他虽然跟你长的有些象,可言谈举止、处世风采,无不与你天差地别。”

昭元心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觉心中都似已一片漆黑,自己早已一无所见,却还不得不摸黑前行。樊舜华见他不答话,心中也知他不痛快,呆呆地看着他良久,才慢慢道:“夫君,我们先喝了这交杯酒吧。”说着将酒杯举起。昭元一把端起酒杯,便要一饮而尽。

樊舜华急忙阻他道:“这酒要这样喝,我的递到你嘴边给你喝,你的递到我嘴边给我喝。”说着脸上又泛起一阵红云。昭元见她改口叫自己夫君,又见她笑意盈盈,心头郁闷渐渐消散,终于展颜一笑,道:“是啊,若不是夫人提醒,我倒忘了。”说着将酒杯端起,撩起衣袖,慢慢送到樊舜华唇边。

可是樊舜华却并未将酒杯继续往前递,只是怔怔看着他那因拂起大红衣袖,而露出的手腕和手臂。昭元心中一动,连忙放低衣袖,道:“夫人为何如此出神莫不是又在胡思乱想吧”樊舜华盈盈一笑,道:“我在想你上次见我的时候说的一句话,难道你一成亲就已忘了”昭元道:“什么话我一定照办。”

樊舜华放下酒杯微微低头,欲言又止,终于羞道:“你说过的。你说你在新婚之夜一定要将我的样貌画下来,一生一世地宝藏,怎么一到今天就全都忘了”昭元见她低头说这话时脸色菲红,红烛掩映之下更显得娇美不可芳物,心头一阵荡漾,脱口道:“我怎么会忘了这句话呢,我日日都念着这句话。只是今天一进洞房,你的样貌便已深深画入了我的心海,一生一世也难洗掉,是以一时间反倒忘了要将夫人之神采着于笔墨。夫人提醒了起来,那是再好不过。我现在便提笔作画,为夫人留下万世美名。”

他说着说着,自己也觉这实在是对樊舜华最好的赞美,真的就从旁边架上取下笔墨和娟册,挥毫开始作画。他本来不甚擅长作画,但面对玉人,下笔如神,居然须臾即就。再看那画,虽然笔画不多,但含情落笔,笔笔达意,当真是惟妙惟肖,神采照人。

昭元大是喜欢,看了又看,爱不释手,道:“夫人,你看我这画得可象”但却没听到樊舜华答话。他一扭头,却见樊舜华正呆呆地看着自己。昭元心中一颤,急忙道:“夫人是嫌这画不好么没关系,我再画一幅便是。”樊舜华冷冷地道:“画是好画,但是我却不明白,你为何要冒充他来骗我”

在樊舜华的眼光逼视下,昭元完全无所遁形,半晌才嗫嘘道:“你说什么什么他啊什么的”樊舜华冷冷道:“昭元,枉我救了你一场,你现在还在骗我我告诉你,你一进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初时还以为是你心情激动,但你方才不小心露出的声音,已经使我有了极大的怀疑。你衣袖中有几道小小伤痕,更不可能是新划的。而且我说的画画一事,其实根本就没有,你勉强补拙,却反而终于使我确知了你的身份。难道我还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