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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以后,那小蛇依然是三五日一来,甚至有时白天也现身。它一来就吃蛋,而且如果赶着昭元不在的时候,杜先生所喂也吃,但却就是不肯吃琴儿和天昭喂的。天昭气不过,还曾大骂这区区小蛇居然也敢重男轻女。

偶而昭元拿出蛇笼中的活蛇喂它,它居然也老老实实最多吃一条就算了,不象原来那般随意杀蛇。再到后来,有时候昭元去练功,小蛇居然也跟着在那里出没。那些周围警戒之蛇见小蛇长久以来倒也并未再来滥杀,于是也渐渐开始散去。那小蛇乃是天下奇种,自从不避昭元后,昭元跟随它、观察它的时候,便常能找到奇花异草和地气异常之处。久而久之,昭元见这小蛇已然温顺得象条家蛇一般,想到它也是天生傲物,不肯受太多约束,便也暂时熄了那本想趁它不备,将它抓到蛇笼中的念头。

如此又过了三四个月,依然是一切如前,人、蛇相处甚是融洽。而且这些时日里不光是这些,那本来一直有所担心的君万寿追杀之事,居然也是毫无声息。日子久了,众人都已象是忘了那事。昭元武功亦颇有进境,但体内由爹爹和公孙贤两处习来的两种真气,虽已有所和谐,但终于还是不能在使用上随心所欲,运行之际仍大打折扣。

昭元记取公孙贤和杜宇所言,对此倒也不甚在意,只是每日帮杜宇研习毒理、药理、医理、政理。每到月末的祭祀,若是不大,昭元便会代杜宇前往主持。因他曾经体面主持过前一次的火把预祭,是以众人也无甚异议,杜宇也乐得清闲。于是,杜宇一天中的大多数时间,便都在整理平日经验心得,要将这些好好写将下来。

昭元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许多尝试似乎还有头无尾,尚未完成,为什么要这么急急忙忙地要写可他但每次询问,杜宇总是笑而不言。昭元和琴儿私下里称他所写之篇为蜀王剂世篇,他却也既不欢喜,也不生气。

杜宇每日都叫昭元和琴儿儿看看他当天所写,提醒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日子久了,昭元一遍遍地看,简直都要能背出来。这篇中语言极是艰深,其意也甚是深奥晦涩,似是谈医药毒理,却又似乎是谈什么修身之理。昭元难明其意,好几次问杜宇,杜宇却总回答说,这不是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昭元知自己虽然读了几年书,勉强也能跟王孙满辩上几句,但毕竟见识尚浅。杜宇之见识、武功、药理、政理,都比自己强得太多,他既然要如此书写,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他也就不再多问,只潜心记忆、时时默想,期望“书读千遍其意自现”,有朝一日能豁然开朗。

这些天里,昭元已越来越多地参加神宫事物了。每次神宫内部聚会或是行法事,杜宇总是叫他也去,说是去帮忙。

自从杜宇来后,卧眉山敬奉的主神已经正式变成了东皇太一。按照杜宇的说法,东皇太一其实就是太阳神的一种古呼。由于太阳是人类远古时代的本能崇拜,因此不光是中土列国列部都崇拜太阳神,便是再往外的各国各部也都如此。古今中外几乎所有的神,其头上或头后都有代表神圣和光明的光圈,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证。当然,在不同的地方,此神的名字、显化方式和传说会有很大的不同。由于昭元还在莲花村时,就一年年经历对东皇太一的祭祀,因此昭元对这实是要远比别的那些神要熟悉,他这“帮忙”自然都帮得井井有条。

但是,很多的时候,昭元还要代行部分祭礼,并不只是帮忙或打杂。在神宫法宴上,昭元也能跟七色灵官各自的首徒同席而享了,而且还被允许吃一种特殊的回锅之肉。

原来,这神宫大宴除了丰盛之外,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其中有一道特别的菜,是俗人宴席上没有的。族人们在祭礼上献出来的蒸煮全牛、全猪、全羊等祭品,在神宫的月末秘密闭门宴上,便会被切成薄片,重新回锅烹炒。这菜虽然也不是太神秘,但由于沾染神气,大宴上却必须是有起码身份的祭司才有资格吃,即使剩下的也不能流出神宫。昭元能够被允许品尝,自是代表着神宫人众对他的正式接纳。

这一日,杜宇和一众祭师去远山处查看龙脉风水等事宜。天昭则正赶上西北长老为众政务贵介的讲授,不得不和一帮将来要继承上一辈职位的小孩们,一起去一座小山亭听课。这教导贵胄子弟的事,亦是灵官、长老们的责任之一。如主要理政的诸长老子弟,每二三日便要聚集在一起,听一位长老教以政务。连教八次后,便要听一位灵官教以神务。而昭元和七色灵官、各寨第一祭师的子弟则另聚一起,每听七次灵官讲授神务之后,便听一次长老讲授政务。当然,天昭和昭元身份不同,除了这些一起的讲授外,还会有一些不定时的“小灶”。琴儿本来也可算是神宫这边的子弟,但她性喜草木,很不喜这些,也就基本不去。

天昭也很不喜欢听这些枯燥乏味之事,这次更是死活要拉琴儿同去,说山亭旁药材好多,上完课后大家可以帮琴儿采。其实,她就是想要琴儿在不远处采药,以陪自己。因此,对于昭元来说,这便是难得的白天能耳边清静的时候,自然很舒心地去大洞小洞中喂蛇。

待到下午,昭元忽听到身后似有什么东西飞扑过来的声音,急忙转身看时,却是鹃儿。他哑然失笑,暗想今天外面刮风,自己八成是给弄得有点敏感,便耸了耸肩膀,示意鹃儿停在自己肩上。不料鹃儿却并未停下,反而朝他不住地大叫,还不时地抓住他衣带,要把他往外扯。

昭元甚是奇怪,忽然想起杜先生说过的话:鸟兽之类,极可能对山崩地裂、地震坍塌等灾难,有某种奇怪的预感。他想到这里,立刻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跟着鹃儿跑将出来。可是待出了洞,那洞却也半点没有要坍塌的迹象。同时,鹃儿依然还是在死活抓住他朝一个方向拽,连身上的毛还掉了好几根,甚显狼狈。昭元越来越是糊涂,忽然想起那方向似是今晨琴儿和天昭去的方向。难道是她们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