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玩玩说起来,这可是名份先定了的儿媳妇,只不知是我的,还是兰妹的。”兰夫人笑道:“昨天不是已商量好,让他们长大后都喊姐姐你为大妈,我为二妈么不管那小姑娘是谁的老婆,都是我们的儿媳妇。明天让那小媳妇先抱抱两个备选老公,看看会不会笑翻一桌人。”
三人都是忍不住轻轻而笑。要知天下许多家族宗族甚严,的确许多许多人家是兄弟几个的儿女一起排行,不论是谁的儿女,都管兄弟几个的正妻叫大妈二妈三妈的,是以这名份上实在也没什么可多扯的。众人笑了一会,莲伽叶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是樊家的女儿多大”兰夫人笑道:“快三岁了吧,正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对了,莫非你也想要”莲伽叶想了想,忽道:“是不是眼睛大大的,特别特别灵秀可爱的那个”
云夫人微微一怔,忽然轻笑道:“要是连妹妹你都这么称赞的,那就只有一个了,肯定就是樊云山的女儿,当年父王亲口说是未来国后的。妹妹呀,你虽然也是看上了,可却已来不及了。”莲伽叶微笑道:“本来我确实是想要的,这下看来是完了。唉,不过你们也不还是有一个捞不着么光笑我做什么”
三人闹作一团,却也没忘了提醒这边的三个男人,要他们去准备次日的三朝之礼。这三朝之礼甚是仓促,不可能太多人来,故一般只有关系近也住得近,而且还能刚好赶上趟的人才能来。那樊云山平时喜欢多涉山野之景,有时夜不归家,是以需要特别关照。另外,本来这其实只是云夫人之子的三朝,要论第一个的兰夫人之子,只怕已六七朝了。但既然一连产了三子,总不能天天都要那些人来贺喜三朝罢三人既情同姐妹,干脆便办在一起了。
到了第三日,果然外面一大早便已是门庭若市。朝臣都知此三朝说是一个,其实是三个三朝办在了一起,是以但凡来得了的,统统都来了,送礼也都是加倍丰厚。虽然管家得力,到底宾客太多,商臣、景子职和孔任忙前忙后,来回招呼,还是一个个累得晕头转向。
待到快到午间要上午膳的时候,众人才勉强安顿下来。孔任等人也算有了一点空闲,能坐下来聊聊天。但樊云山偏偏前些天去了后面的铜绿山一带,好象是去采集一种喂白兔的怪草去了,虽已有人连夜快马寻找催促,现在也还是一时没能回来。
孔任正在应酬,忽听一人道:“老宋,今天让你上位,下次可就该我了。”那“老宋”回答道:“我乃半个主人,坐这席次乃是古礼,怎能叫让下次是下次的,怎能跟这扯在一起”声音却并不甚“老”。孔任一听,疑是那个劝过商臣、结果反被讥笑的“老宋”,连忙看将过去。果然,一位三十上下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正在那里跟旁边几人应酬。
孔任步将过去,拱手道:“原来这位就是力挽狂澜的的老宋先生。不知如何称呼”那老宋见这位新贵来跟自己客气,连忙还礼道:“下官宋德昌,见过孔大人。”他官职虽比孔任低,但年纪却跟孔任相差不太大,乃是孔任习惯称兄道弟的那种。不过今天乃是喜庆之日,这大人大人的,听着甚是刺耳。
孔任微微一笑,道:“今日不是官朝之日,我们又是一辈之人,何必大人大人若是这样,那便见外了。在下在洛阳时,便久闻宋兄大名,今日一见,宋兄不但礼仪精湛,可比周鼎,见识更是高广。想当日若非宋兄坚持进谏,又怎么能化解得了这场干戈宋兄的这份坚持,实在令人钦佩。”
宋德昌道:“孔兄弟过奖了。在下自幼身体不佳,不擅武艺,不能文武兼备,想起来时有遗憾。这单纯文人,所凭只能是一腔热血和气节,若是脊梁再一软,那就什么也剩不下。在下当时之所以那么坚持进谏,其实也是担心,生怕自己一退的话,就什么用也没有了。”
一名年轻将军道:“宋兄不必过谦。宋兄一谏而全兄弟之情,免相残之惨,为万民之表率,其功岂下于我等文人武人,是不是人,只看有没有几根硬骨头。这跟是文是武,又有何关系”这时,忽然外面声声喧闹,却是商臣所请之江夫人江芈驾临。
商臣本来正在跟人寒喧,闻声急忙窜过来拜倒,口称:“侄儿恭迎姑姑驾到姑姑那天驾临,侄儿竟然失礼,还请姑姑千万不要见怪。”那江夫人笑道:“孩子,能知错就好。要是姑姑见怪,今天怎么肯来既然姑姑现在知道了,当时你是心里有些失落才致行为失常,又哪里还会再怪你”商臣大喜,连忙迎入厅中正座。
原来这江芈是楚王嫡亲幼妹,当年还曾带过商臣兄弟几天,身份不凡。前几日商臣请她过府,想请她以长辈身份,借景子职生子之际,先代自己送一份厚礼,以便缓和。不料开始还好,中间商臣想起自己不知是生男还是生女,心头郁闷,一时举止不觉失礼。后来虽然急忙弥补,江夫人却已大怒而去。众宾客虽然并未亲见,但都是明白人,一看这情形,也就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个个脸露微笑。
江芈被云夫人兰夫人和莲伽叶拥簇着,慢慢来到正厅坐定。她见商臣又要忙着出去迎客,一把唤住他,训道:“你那天愁眉苦脸,强装笑容还装不象,现在怎么就如此满面春风难道就是因为你也生了个儿子儿子有什么好你看看你们兄弟两个,简直就是两个白痴,哪里比得上人家姐妹,从小到大一直情深你们哪,也还真是不怕丑。”
商臣和景子职都是大窘,齐齐躬身道:“姑姑教训的是。”江芈哼道:“说起儿女,姑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只要听进一点姑姑的话,不要跟你爹一样太过好色,将来子嗣只会怕多,哪还怕少你爹我都劝过他无数次了,他却总是阳奉阴违,我也不能老回来省亲给他提醒。结果呢结果是直现在,也还只有你们两个兔崽子。看来呀,还是要枕边人天天提醒,那才有用。云儿,兰儿,你们两个责任重大啊。”云夫人和兰夫人都满面通红。
江芈又转过来对商臣道:“瞧你这死脑筋,一生了个儿子就满面春风的,连被姑姑训都还笑得合不拢嘴,真是让人看着便有气。也罢,以后还是让你老婆来训你。床上的话,没准比厅上的好听。”众宾客都是忍不住偷笑。商臣尴尬道:“谢姑姑一片苦心。侄儿知错,以后再也不敢了。”江芈见他满脸尴尬,老想早点退出去,只好摇了摇头,挥挥手放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