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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9(2 / 2)

那老人停下脚步道:“后来便娶了她做妻子,后来便在准备长期巡视于此,根除鳄患”孔任见他早知自己心意,心中更是惭愧,只能涨红了脸垂手而立,额上汗珠一颗颗滚下。

那老人轻轻叹道:“娶妻乃是人生大事,也是男儿必经之事,算不上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前人中无数大英雄圣贤,亦大多都是婚后方成大器。就算你还未秉明你父母,但此地离周都极远,何况你也有为万民就地谋利的要务在身,先娶后秉也不算是出格。你父亲想来也不是鼠肚鸡肠、纠缠小节之辈,更何况你眼界不低,那姑娘相当不错,也不辱没了他门庭。但是那姑娘再好,也不能是你停留不去之理由。最起码来说,去了楚都,你们依然还是夫妻,同时却又可为万民谋利,或许还可以调解二位王子间之争位纠纷,更是功德无量。可你现在,却以根除鳄患为名,整日里只在此与你妻子一人相对,这却根本就是因为你自己心中一己之私太过,不想冒上一点险和付出一点官场应酬,不肯将自己的才华献于万民。我就算不说你,你扪心自问,你可是真的仅仅是为了根除鳄患,而留在这里的吗”

孔任呆立受训,根本不敢回答。那老人又道:“你文武兼备,你妻子也是兼备不俗之人,不然你也看不上。她行走江湖也有时日,若是留此,不会一点寂寞也忍受不了。若是同去,她又岂会连这一点点车马劳顿都经受不起到得楚都,以你除鳄的名声才气,加上二王子先前的赏识,受职乃是指日间事,又岂会要你花出太多时间去四处应酬一旦授职之后,你奉公守法,一心为国为民办事,大不了自己走人,也不见得需应付太多情面。当今楚王虽然略为好战,但倒也不算是个昏君,岂会容不下你这又需要你付出多少若是实在奸臣当道,你实在无法行善政,你二人皆身有武功,到时候挂冠而去,谁又拦得住你们你瞻前顾后,裹足不前,又如何对得起你父母尊长的培育,还有那千千万万本来可以受你福泽的百姓”

孔任听得头上冷汗连连,连一句辩解也不敢。其实他自己心中,自然也不是不知这些道理,只是少年人新婚之际,骨肉酥麻,只盼日日放上长假,好天天夫妻相对而乐。因此,他不愿去续招凡俗之事,却也是人之常情。但现在这老人既然一一说将出来,他心下自然无可辩驳躲藏,只得打起精神要去楚都。

孔任定了定神,道:“老丈”可是一抬头,那老人竟然不知道何时已悄然离开。孔任心头暗暗吃惊:“父亲武功已是深不可测,这老人看来武功竟然还在父亲之上。看年纪,他似乎比父亲还老着一辈。论眼光,他对自己心想了如指掌,实在深不可测。想来,这位老人家定是一位前辈名宿。父亲肯定跟自己提起过他名号的,只不知是哪一位”

孔任想着想着,却始终无法想起这老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无论如何,这老人说的话总是没有错的。孔任叹了口气,缓慢缓回到客栈中,心想:“自己去,自然是理所当然之事;但莲伽叶自孕后百事慵懒,一心到晚心中念的全是腹中胎儿,只怕是更不愿去受那官场俗气。不如让她留在这里,我先去,待摸熟情形,再来接她也不迟。”

莲伽叶见他神色有异,问道:“大哥,你好象有什么心事”孔任苦笑道:“也没什么。不过我今日受一长者点化,想起尊长教诲和与楚二王子的约定,可能得去楚国朝廷中为民效力了。你有孕在身,不如就在此暂养身子吧。此行虽然并无凶险,但是此去楚都数百里之遥,往返不遍,只怕不能时常回来见你。唉,老人家说的是,我们不可太过自私只顾自己,凡事当以仁义为重,只是只是我们新婚不久就要远离你,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莲伽叶笑道:“我还道是什么事呢,原来如此。其实我也知道,以你之才华,当属于天下之人,又怎么会只属于我一个人但你既然不提,我也就乐得故作不知,现在想起来,也确实有自私之嫌。不过,大哥却怎么只想自己一个人前去,而不想到跟叶儿一起去呢大哥有约,叶儿也有师父之命要去维护楚国王室呀。我们先前不是说过,要去调和他们兄弟么”

孔任大喜,一把拥住莲伽叶,望着她的眼睛道:“叶儿,你愿意与我同去”莲伽叶啐道:“你看你,连这都高兴成这样,也不怕人笑话。”停了停又轻轻地道:“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你到哪里去,我都跟着你”说着头慢慢贴在孔任胸前。孔任轻轻抚着怀中娇妻的丝丝柔发,心中泛起一片柔情:“有叶儿相伴,便天天置身官场之中,也如日日飞身云台之巅。”

莲伽叶轻轻道:“大哥,在我们去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孔任神思飞扬,道:“别说一件,便百件千件,我答应起来也是丝毫不皱一下眉头。”莲伽叶一笑,软软道:“大哥,我知道百姓养育了你,你不能只属于我。可是我很自私,我希望你最多留世间二十年,报了世人大恩之后,你就得完完全全属于我。那个时候,我们再也不管世事,永远一起。你说好不好”

她说的温情款款,一个仙女一样的不染尘世的女孩子,竟然处处都透着对那些凡俗之事的容忍。孔任心头极是感动,想也不想就道:“我答应你。”莲伽叶大喜,忽道:“你还没问过你爹爹,就这么答应我了”孔任一呆,继而笑道:“人生其实真正做事的年纪,也就那二三十年。我拼命在二十年里苦苦而做,多报世人,爹爹想来也不会太难为我们的。”

莲伽叶听他说的坚决,心头越发心花怒放,轻轻道:“大哥,要是你做不过来,我帮你做。我们忍二十年后,你我就真正只属于你我了。那时那时”孔任怀中拥着玉人,想起那个时候的轻松美好,心头简直比一口气饮了百坛甘蜜还要甜。他忽然亲了莲伽叶小脸一下,道:“我们要是再努力些,提早几年的话,不知道行不行”莲伽叶大羞,狠狠推了他一把,却被孔任一下轻轻握住,羞得她直低下头去。二人相依相偎,心际都是甜蜜无限。

到了第二天,二人已收拾好行囊,便即出发前往楚都。他们虽然已有家室之累,到底都是江湖儿女,又有车马之助,行走自速,不多日便已到了郢都。那郢都数百年之经营,果然宏伟非凡,一应城池布局,皆类中原诸国之都。而若论其城墙高阔广大,却还在许多国都之上。孔任行至城中宫廷之处,见其殿塔壮丽,戒备森严,更还颇类周王都之气象,心下暗想:“怪不得楚人僭号称王,看来其志不在小,未必便完全是负气冲动。”

二人问得公子职也就是景子职之所,便取出随身玉佩递给守门兵丁。那守门之兵见是主公信物,又知主公向来求才若渴,不敢怠慢,连忙一面将二人先请至内堂,一面急急通报景子职。不一会景子职急急而来,满脸堆欢,连声道:“孔兄终于肯屈尊降贵来相助在下,在下实在是荣幸之至。”又转头看了看莲伽叶,道:“这位是孔兄的”

这时的莲伽叶已是多了些易容,但孔任微觉尴尬,忙道:“这位是在下的妻子,莲伽叶莲姑娘。”心下暗想:“当日与他一别之时,尚无家室,今日一见却又带有家眷,定然会让他看出我迟迟不来,是因贪恋温柔。”景子职却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