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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到了受巨鳄伏击之处,他便再不敢怠慢,运足耳力目力,左手执铁叉,右手执剑,微微躬身向前,拨弄苇蒿,小心翼翼慢慢前行。他知这巨鳄之皮色形态极似烂木腐泥,是以极其小心。然而搜索了足有一个多时辰,看看天已近午,仍是一无所获。

孔任心头大觉失望:“莫非此鳄昨日与我相斗一场,现下竟是怕了我,连这绝好的伏击之地,都不敢再埋伏了”但转念一想,却又恍然:野兽伏待猎物,多是至少有三五处地方,且从不重复头次猎食之所,这巨鳄自然也当如此。只是若是这样,便需要自己去找寻分辨巨鳄所喜的藏身之地;而这对于自己来说,却是比直接猎鳄还要困难得多的难事。

孔任呆呆想了一气,苦笑道:“爹爹所说一点不差,这世上果是事事皆需学问。我今日学做渔猎之民,这“形”是学得象了,“神髓”二字却是全无。唉,纵有一身武功,却又能奈此鳄何”心头沮丧之下,便想先去李小二茶铺休息休息,顺便与人攀谈攀谈,知道有那些具备“神髓”的渔人,日后便可邀之同来,再碰运气。

孔任脚步轻快,李小二茶铺其实也不甚远,几下便已到了。他远远望去,见一华服公子也坐在内,甚是醒目,似乎就是那日嘲笑自己之人,心下不免甚是厌恶。但走近细看,却见其年纪形貌皆与那日之人甚象,但眉宇之间并无傲气,又似乎不是同一人。孔任见那公子也在看自己,遂向他微微点头示意,那公子也点头回礼。

李小二一见孔任形貌装束,颇有奇异之态:“客官这是”孔任笑道:“这里似乎有一猛兽。我既游历来此,又身怀武功,这驱兽之事自是义不容辞。是以我想先学做一回渔人。”李小二也笑道:“莫非就是为那巨鳄我小人在此经营也有熟年了,时常听人说起有这么一条巨鳄,霸住了东南数百顷地面,无人敢去那里耕种。但说实在话,我是未曾亲见。此地史志向无鳄鱼之记载,恐怕是因为有人从有鳄之地来,以讹传讹,说成了是这里。”

孔任没想到他们已是知道,便坐下来道:“我看这话却是不假,我昨日便碰见了一只。”李小二一听,立时转过身来,嘴巴张开老大:“客官还真碰上了客官客官可不是说笑吧我前些时,还想去那里开点荒地,增些谷物收成的,这下”

孔任笑了笑,道:“你看我会是专门以吹牛为乐的人吗不过现下我正有猎鳄之意,若是猎中,你或许便可真去开些荒地了。”说着又叹了口气,声音略大:“可惜我在此也呆不了几日。若是老是再碰不上那鳄鱼,我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旁边两个正在饮茶的人忽然插口道:“此地真有鳄鱼”孔任随口答道:“确是如此。在下昨天还亲身遇见过。”待见那二人都是手执鱼叉,不免微感意外,心下则是暗喜:“莫非这两人便是我要找的渔人那可要好好结交一下。”

只听那两人中的问话一人向另一高个人道:“大哥,莫非传言是真的我们看来又要做一笔好买卖了。”那高个子一笑,对孔任道:“兄台可看清了大小、形貌么确实是鳄鱼么”孔任想了想,知若说自己跟鳄鱼徒手搏斗过,众人定然不信,于是道:“昨日我看时离之甚近,确是鳄鱼无疑。看长短,似是从头至尾四丈有余,接近五丈。”

只听“呵呵”“嘿嘿”几声轻笑,却是由这两汉子所发。那矮壮汉子边笑边道:“大哥,这北地之民全无常识。想我二人多年来以猎鳄贩鳄为生,十数年来见鳄何止数百,可曾见得如此巨大之鳄”那高个汉子亦笑道:“南荒所产鳄之一类,小者不足一丈,中者一二丈,便最大者亦从无三丈之说。设若有鳄如此之长大,我兄弟二人早被其果腹了,那里还能猎鳄十数年想是这兄弟一见之下,立刻魂飞魄散转身便逃,其实并未敢看清。回去之后添油加醋,也是有的。”说罢哈哈大笑,满座茶铺也大都跟着笑将起来。

孔任心下着恼,但随即又想:“我此时是渔人打扮,他们不知我身怀上乘武功,把我当寻常渔人看待,却也怪他们不得。不过寻常渔人之中,岂无沉着冷静目力过人之士他们可也把别人看得忒也低了。哼,纵有本事,我也绝不愿意找他们相助。”当下充耳不闻,仍是慢慢饮茶。

原来,这二人却是荆楚吴越交界一带猎扬子鳄、蜥、蛇等大爬虫的之人。他们每有鳄获,皆捆绑起来,运至北地少见此物的市集,号为“龙肉”,其险虽大,但获利亦是甚巨。鳄命甚长,有的时候,甚至还能活着运至市集。一旦有活鳄待售,则必有世家大族闻声而来,高价购买,以在众宾客前活宰宴客。由于此事极壮本族声威,是以买主常常很舍得打赏给献鳄之人。二人多年行此,都甚是得利。

这时正值晌午,烈日当头,众人皆有倦意,茶铺来客越来越多,生意甚是兴旺。众人正昏昏欲谁是,忽见一梳着朝天辫的小孩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还边跑边喊:“爹爹城里的那个人又跑到我们地里来了”李小二一听,似乎甚是气愤,放下手中活计,便往那小孩所指之处跑了开去。茶客中有似乎略知此事的,皆暗暗摇头叹息,有的道:“看来这事是永无了期了。”孔任心中一动,跟了出去,众茶客亦有跟出去看热闹者。

不一会到了地头,却见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在围观。待再近些,已看清中间有两人正在争吵,一人看身形正是立小二,另一人却是自己投宿之处的杨老爹。孔任心下甚是奇怪,因依他所见,这二人都是淳朴忠厚之人,少有占人便宜之理,那怎的会去争吵当下他便循着围观数人,问了个大概。

原来二人几十年前都是各从外地迁来,此处田地相邻,当初丈量时约定以小河为界,并无什么困扰。十余年前,杨老爹夫妻回老家吊丧,本以为很快便归,便并未处理田产。不料遇上兵乱,这一去便是十几二十年滞留在外,归家不得,这土地也就荒了好些年。后来有一年忽然发起洪水,水退后小河改道,于是原来杨老爹便有数十亩田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