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则暗想:建秘密陵寝的事或许该放一放,标儿都要火化其尸身了,咱当爹的也不能太过自私——那后世什么考古工作者若要看咱的陵寝,便让他们看吧。
火化之事聊来让父子俩有点压抑,朱元璋决定换个高兴的话题。“之前刘宽说那美洲、澳洲、非洲土人愚昧,几乎就是无主之地,可以任由咱们进去开拓领地、攥取资源。”
“可咱听了他对那欧洲的描述,却觉得欧洲亦是一处值得咱们去开拓的好地方。”
“咱们若到了欧洲,只需解决那里的贵族、宗教,便可令西夷尽为顺民。”
“咱华夏百姓反暴政习惯了,历朝传承数百年,都会变得君主昏庸、吏治腐败乃至对地方失去控制,进而压迫得百姓揭竿而起。”
“可若是换成那西方百姓,这王朝也许就能多延续个两三百年,甚至更久。”
“若能在那里封几个藩王,其藩国也许日后会比这边大明江山社稷传承的更久也说不定。标儿以为如何”
不如何。
朱标心想。
在他看来,西方百姓之所以没有大规模起义和成功的例子,主要是因为类似周朝、春秋时分封式领主的统治方式,而非西方百姓更温顺。
大明在欧洲封藩后,除非那些藩王延续分封政策,若是用类似大明这边的统治制度,只怕西方百姓在暴政下反得更快。
不过这事还很遥远,他没必要说出来惹朱元璋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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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顺着朱元璋的话道,“父皇说的是。”
“哈哈哈,”朱元璋想着未来西方大明藩国国祚更久的景象,果然高兴地笑了,随即摆手,“行了,你也回宫吃午饭吧。”
“儿臣告退。”
在腊月剩下大半个月中,刘宽的精力、时间还是主要费在铁路相关事务上。
郭天问带着机器制造局、机车制造局以及铁路局的人手,不负众望,赶在下一场大雪到来前,给驺吾号加装了一个大雪铲。
刘宽去看了之后,才勾起脑海中某些回忆——似乎他在后世曾看过的一些老式火车头,前面就有类似铲雪结构。
就好像两个平行四边形钢板,呈一个角度拼接在一起,装在火车头前下半部分,紧贴着火车轨道。
所以说,这事之前真是他疏漏了。
安装大雪铲的事完成后,距离过年便不剩几日。
科技司封衙前的一天,刘宽正在司院职房喝茶看书,裘千尺带了个年轻官员过来。
裘七尺喜滋滋地道:“刘郎中,下官报喜来了!”
刘宽一听就来兴趣了,问:“是何喜事”
裘千尺却先介绍跟在身后的年轻绿袍小官,道:“这位是铁路局铁路建筑研究所副使詹冠廷,是当初司院从年轻工匠中招收的吏员之一,后被分入车厢项目组做事。”
“郎中当初让下官找人摸索修建铁路之法,此人便是其中骨干,驺吾号在徐丹段铁路运行后朝廷叙功,他便被升为铁路局副使。”
“昨日他提出一过车掉头之法,下官思虑一夜,觉得要比郎中之前所提的圆线拐弯调头法更妥当,遂带他前来说明。”
所谓的圆线拐弯调头法,其实就是刘宽后世不知从哪里看到过的“灯泡线”,只是大明没有灯泡,他才改了个名字。
听见有人想到比灯泡线更好的火车掉头法,刘宽并未不悦,反而分外惊喜,忙道:“是什么方法快些说来。”
裘千尺显然很愿意提拔詹冠廷,示意詹冠廷来说。
詹冠廷拿出几张备好的图纸,递给刘宽,才解释道:“禀郎中,下官是在研究火车岔道结构时想出此法的。”
“下官先是发现铁路上不少处有分出岔道的迹象,只不过那些岔道仿佛都凭空消失了。”
“后来随着研究深入,下官某日思及火车调头之事,忽然想到:若能在车站修建出一至数条短岔道,岂不是就能令先开来的火车通过岔道停于该火车站,而不占据两条铁路主线”
“如此,只需在几个火车站都修建一些岔道,便可令火车在任何一个火车站,都能通过岔道避开后来的火车,进而用另一端的火车头回程。”
“而修建岔道,显然要比修建圆线专用铁道更容易,也更节省人工物料。”
刘宽听了先是恍然,随即脸红。
显然,火车站用岔道错车、调头之事是他穿越前的一个知识盲点,甚至可以说是他漏过的常识。
因为他前世毕业后很少坐火车出行,即便去火车站,也极少去注意、揣摩站里那些铁路线的用处。
他去徐州考察时虽也在铁路上注意到了多处分出岔道的节点,却并未往用于调头这方面想。
只认为是其他铁路与京沪铁路的交叉点,其他铁路没穿越,那里的岔道自然便如凭空消失了般。
如今被詹冠廷一番话提醒,才猛然明悟,那些岔道中有部分是专用于火车掉头的。
第一更。
有事耽搁,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