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呢
与往年的生活一对比,朱樉又想哭。来到厨房,他再次尝试生火——他到底是个成年人,有点见识,也会思考,试了几番,从柴堆里找出绒草,吹燃火镰,竟真的将火生起来。
顿时激动得又笑又哭。
手忙脚乱地添柴,将灶膛里的火烧旺了,朱樉想到什么,就跑小院里四处瞅,果然瞧见几个侍卫站在篱笆墙外不起眼的角落。
于是大叫道:“过来瞧瞧!过来瞧瞧!老子不需要你们教,老子会生火!”
他不知道的是,外面看顾他的侍卫清晨就换班了,并不知昨夜之事。
瞧见他这样子,两个侍卫有点懵,忍不住低声讨论。
年轻侍卫诧异道:“秦王二殿下这该不会是疯了吧生个火而已,至于这么激动”
年长的侍卫若有所思,“生火对咱们来说是举手之劳,可这位兴许头回生火,大约就跟咱们小时候头回生火的感觉一样。”
“这样啊。”年轻侍卫似乎明白了。
年长侍卫则又感慨道:“陛下这是让二殿下从头做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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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樉见院外侍卫毫无动静,不禁失望。
他回到厨房,打破水缸中的薄冰舀了瓢水,便将醪糟往锅里倒,才倒进去没多少,就见白糯米在水里映照出一些灰黑的东西。
他愣了下,才意识到锅是脏的,瞧见坛子里少了一层的醪糟,赶紧放下坛子,有些心疼。
“哪个贱人打扫的屋子,就不知道洗下锅吗!”
怒骂一声,朱樉只能自己动手,将才下锅的醪糟和水舀出来,再舀几瓢清水洗锅。
重新将一瓢水和醪糟下锅后,朱樉再去烧火,却发现火已经灭了。
见还有些火星,他便添柴,很快搞得冒浓烟,熏得他从厨房里跑出来。
未免侍卫原本以为失火,要来查看的,见他出来便又止住脚步。
朱樉待厨房烟散了些,重新进去,好一番折腾,弄得灰头土脸,这才将醪糟煮好。
当他盛了一碗醪糟,端到屋中,冒着烫抿了一小口后,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口腔流入腹中,让他的身体也渐渐暖和起来。
这碗醪糟没加,与记忆中相比甜味要寡淡很多,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很好喝,甚至超过了他吃过的很多美味。
他连连吹气,嘴唇贴着碗边小口小口地吸食。
身体越来越暖和,却让他忍不住流下眼泪。
他打了自己一巴掌,道:“吃一碗醪糟就高兴成这样,朱樉,你真特娘的不争气!”
骂完自己,他继续吃。
最后将锅里煮好的醪糟都盛光,吃了个干净。
回正屋破床上躺了会儿,他便想小解,却发现屋中根本没有马桶。出了门,才在院子角落看到一个被雪掩盖的马桶。
于是就这么小解了。
大约是昨晚睡得太多,如今虽然吃了个水饱,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他最先想到的是中午吃什么。
忽的,他眼珠子一转,想到个好主意。
于是去到厨房,找到一袋子精米,背起来就走。
谁知才出院子就被两个侍卫拦下。
“二殿下这是要去做什么”
朱棢瞪眼道:“老子做什么你们管得着吗”
侍卫道:“我等奉皇命看顾二殿下,既有保护殿下之责,也要将监督着不让二殿下做某些陛下不允许的事——比如说把屋里的米面等拿去卖了换钱。”
朱樉听了气得大喘气。
他才以为想到个解决饭食的好主意,没想到朱元璋竟早有所料,早有吩咐!
回过神,他便蛮横道:“要是老子非要去卖呢”
侍卫笑了,“二殿下可以去试试,看有哪家敢买你的米。”
朱樉一把将米袋放到地上,颤抖着怒吼:“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侍卫又道:“二殿下若想有钱,其实很简单,去码头抗包就是。以二殿下的力气,很容易养活自己。”
朱樉怒道:“我是皇子,不是抗包的力巴!”
两名侍卫互相看了眼,再次隐没在小院周边。
朱樉冷静下来想了想,还是把米袋拎了回去,穿上那难看的粗布衣出门了。
他决定去码头抗包试试。
一则,他真不想自己动手做饭——煮个醪糟已经把他折腾得够呛,不想再来第二回了。
二则,发现撒泼、愤怒、哭嚎都无用后,他便明白,想恢复爵位,他只能接受安排过“庶人”的生活,甚至是把日子过好才行。
噼里啪啦!
紫禁城中,以及京师大街小巷,都响起了鞭炮声。
却是时间一晃便到了腊月二十四。
刘府。
刘宽图个喜庆,亲手点燃了一挂引线很长的鞭炮——这边的年味比后世浓多了,才二十四过小年,府里便跟京师其他人家一般为过年忙碌起来。
朝廷一些重要衙门尚在运转,但大部分不那么重要的衙门却已经挂印封衙,官吏们也都放了假,比如说科技司。
故而刘宽今日才有闲暇在府里跟朱蕙兰等一起过小年,祭灶。
放完鞭炮,祭拜了灶王爷,刘宽便回到中院偏厅,跟朱蕙兰坐一起闲聊,等着开饭。
“母后说,夫君长辈既不在府中,咱们膝下也还没有孩子,过年便去宫里一起过。”
“还说,弟弟妹妹们都盼着能看新电影呢,问我还有没有。若有,便准备一两部,在过年晚上放。”
其实刘宽电脑、手机里的一些影视、音乐朱蕙兰大多看过了,知道有些什么。
但她并未越俎代庖——东西既是刘宽的,这事便该由刘宽决定。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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