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手忙脚乱地换了个跪姿,仰着头求饶:“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吧!”
朱标也跪下来,道:“父皇息怒,二弟所犯终究是些小错,何至于此还请父皇从轻发落。”“从轻发落等他犯下大错你我还有机会教他改正吗!”朱元璋狠瞪了朱标一眼,随即就冲亲军们道:“都愣着做甚扒了他的衣帽!”
好几个亲军动手,朱樉又失魂落魄没有反抗,很快便只剩下一身里衣。
虽然奉先殿内有好几个大暖炉,可他此刻仍觉寒冷刺骨,却是从里到外的冷。
他明白,这回父皇真是要重重惩罚他——沦为庶人,接下来只怕就是一辈子幽禁凤阳了。
果然。
朱元璋又道:“将他押去秦王府软禁了,省得咱看着心烦!”
这次亲军们没有迟疑,直接就将朱樉拖走了。
朱元璋平复了下心情,道:“再拟旨:着人去西安将朱樉家室都接到京师来,路上务必护佑周全,不得有失。”
顿了顿,又道:“标儿,你差人暗示下秦王府看守之人,毕竟天气寒冷,别让那孽畜真的冻病了,让你母后担忧。”
“是。”朱标先应了声,心中松口气,认为朱樉事还有转圜余地,于是试探道:“父皇准备如何安置二弟总不能一直软禁在秦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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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道:“一直软禁那不等于咱供养着,让他白吃白喝”
“咱已经想好了,回头改了他的名字,将他落户在外城贫苦百姓聚居的里坊。”
“给他一点初始钱粮,再给他在码头安排一份苦力的工作,派明暗两拨人看着,不许他干别的,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苦日子!”
朱标听了微微愕然,没想到朱元璋竟连整治朱樉的方法都想好了。
这么一看,只怕在朱樉真正有所改变之前,都不可能恢复亲王爵位。
他想了想,道:“父皇,若只让二弟做苦力,他便是想改变也无从改起,心里也会不服。不如再给他分几亩田地”
朱元璋道:“也罢,就再分给他五亩田地,等观音奴、邓氏等女眷来了,再给她们一人一张织机。”
“那邓氏从小娇生惯养,不仅残忍跋扈,还是个吃不了苦的。老二却与她臭味相投,百般宠爱。”
“哼哼,咱倒要看看,沦落成贫贱夫妻后,他还能否那么宠爱邓氏!”
朱标听了眉宇间露出忧虑之色,问:“那二弟的孩子怎么办”
朱樉目前就两名妃子,虽然观音奴早过门几年,但因为其为北元名将王保保之妹,遭朱樉厌弃,故一直无子。
朱樉如今唯一的儿子,是邓氏在一年前所生,取名朱尚炳。
朱元璋再是下狠心磨练朱樉,却也不想让才一岁的孙儿遭罪,便道:“自是送入宫中,和其他皇子一起照顾,由你母后看护着。”
朱棢眼看府中东西都快被搬空了,正犹豫着进不进去,便见那王太监带着一个小宦官过来。
王太监依旧是陪着笑,道:“皇上的旨意,晋王殿下身上的锦衣华服也要换下来。外面不方便,还请晋王殿下到府内更衣吧”
朱棢终于明白朱樉之前为何撒泼了。
堂堂大明皇子、亲王,竟在大街上遭奴婢逼迫换衣,怎能不怒
他露出要吃人的眼神,冷森森地道:“你先前来要马,孤给你了;如今竟连孤身上的衣裳也要扒孤就站在这里,你敢扒吗”
王太监苦笑,“晋王殿下哟,您明明知道这都是皇上的旨意,何必为难奴婢呢”
朱棢想要再怼一句,便见秦王府那边有了动静。
一看,却是一辆马车驶来。
车在秦王府前停下,便有亲军从里面提下一位身着白色里衣、披头散发的男子。
‘这是老二!’
朱棢觉得不可置信。
随即就听见随马车而来的一名太监高声道:“皇上有旨:秦王朱樉残忍无道,不知悔改,且贬为庶人,以观后效!”
说完,将圣旨塞到了那男子手上,便带着人离去。
男子则行尸走肉般被亲军押进了秦王府。
看完这些,朱棢整个人呆住,脑海一片空白。
‘父皇竟将老二贬为庶人!’
‘不就是撒个泼吗,怎会遭如此重罚’
‘还好还好咱没跟老二一起犯浑,不然岂不是也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朱棢内心惊惧不已时,旁边的王太监开始催了。
“晋王殿下天色不早了,又冷,大伙儿都等着办完差事回宫呢,您还是快些换了衣服吧。”
朱棢回过神来,想要说什么,张开口却什么都没说出。
最终默默接过小宦官手中那套粗布衣裳,走进了晋王府。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