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块绝世琉璃,就算是有钱,也难寻!”
如此一来,宋煊直接把旁人想要防止这个的成本,无限拔高了。
张亢内心的想法,自是不会脱口而出,他沉稳的道:
“我有些不明白,那两块琉璃如此能证明信任”
“张推官可以想一想,扑买游戏,如何能让所有人都觉得公平”
“自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张亢说完之后便理解了。
他也查抄过赌坊,见识过他们的玩法。
庄家为了控制输赢,多会在暗地里动动手脚。
“你这个能否控制哪一个号中奖”
“俺可控制不了,要不然怎么能说全凭运气呢。”
张亢轻微颔首,暗暗佩服宋煊是真有本事。
不过他可以笃定,就算宋煊不去控制谁能中奖,可赚钱的人总归是他。
“真是好买卖啊!”
张亢再次把凉浆一饮而尽:“合该你宋十二赚大钱。”
“两文钱,也就是长久来看,会赚钱,现在还都是投入没收回本钱呢。”
宋煊即使对张亢也不说什么自己赚大钱之类的。
张亢倒是掏出他画的水图,对比着宋煊画的水图,跟他描述了一下。
光是宋城周遭的河流,需要重新挖绝的就不在少数。
那些淤泥以及沙子,又该扔到哪里去,又是一笔大费用。
再加上让百姓服徭役,也是需要在不忙的时节才行,这个修河道绝不是一两年就能干完的。
“张推官还需要好好列一个计划,按照时间去做。”
宋煊稍微想了想:“至于河沙以及淤泥这玩意也能卖出钱去。”
“嗯”
张亢正发愁该如何跟上面要钱,要知道这可不是小工程。
若是自己能够省钱,那自然而然能够在一大批治河官员当中,脱颖而出。
“还望十二郎能够教我!”
张亢当即就站起身来,给宋煊行了个礼。
“哎。”
宋煊没成想张亢外出踏勘许久,身手竟然也变得如此矫健了。
兴许让他在工地上多跑跑,还能再瘦一些。
“张推官,你我本就是朋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忙,如何能这般见外”
张亢嘿嘿一笑:
“现在是我求着你宋十二,就算你不在意,可这种事我也得记在心中,否则你我今后如何相交”
宋煊倒是也没有瞒着:
“那河沙以及淤泥,完全可以就近卖给官府,要么就修缮城墙用,要么就拉去盐碱地修缮土壤,要么就修筑河堤的材料,总不能白白浪费吧”
“卖给官府”
张亢倒吸一口凉气。
着实是没想到宋煊这个主意是这般的炸裂。
“不太合适。”
张亢给宋煊解释了一遭。
那些河沙本就是服徭役的百姓挖出来的,那就是归官府所有。
他再去倒卖给官府,岂不是人人喊打
这个主意可着实不好。
“这样吧,官府卖给寺庙,鼓励他们扩建或修缮,官府也能挣一笔钱,百姓去做工也能挣一笔钱。”
“寺庙去买建筑材料,其余商人也能挣上一笔钱,还能多交税。”
宋煊伸出手指:
“俺只是举个例子,不一定要卖给寺庙,还能卖给各地的县学或者那些书院,总归是有建筑需求的。”
“依照俺的经验,皇宫宫殿修的差不多,当今陛下也不是想要宫殿的性子,目前也就这类的有建筑需求,能消化掉数条水系挖出的河沙。”
“嗯。”
张亢觉得宋煊后面说的这些话,才真是叫能解决问题的。
至于什么左手倒右手的主意,完全就算他再肆意胡说八道。
“嗯,我会写个建议,汇总给晏知府的。”
张方平这个时候也洗完澡了,喊他们去楼下吃饭。
宋煊送走了张亢,倒是也没着急学习,而是掏出曹利用写的信。
他在信中透露了一些有关宰相们的事,就是你小子明着买话本,暗地里是卖彩票这种行为,是否违反大宋律法之类的进行了探讨。
曹利用估摸是窦臭势力的反扑,你小子幸亏遇到我了,在太后与官家面前,给你小子担保。
看到这里,宋煊一时间分辨不出真假。
不过按照他与曹利用接触那两次而言,他表现的还挺讲义气的。
不会真的看上俺了,到时候要来个榜下捉婿的戏码吧
宋煊只能重新提起笔来,给老曹写了个回信。
再次强调了自己早就研究过大宋律法了,俺绝不干违反律法的事情。
顺便询问你闺女好看不好看之类的,总归是插科打诨的话。
曹利用其实回去就让人给自己的宝贝闺女画了像,但总归却是没有寄出来。
好歹也是人称一句曹侍中,岂能如此上赶着
即使曹利用当时也只是被宋煊书信当中的话语,给激了一下,但好歹去了皇宫过后,冷静下来,还是知道该咋办的。
最后宋煊写了若是在外出公干,来我这里吃饭,到时候给你整点烤羊肉串吃,保准让你吃的有滋有味的。
……
“额。”
宋煊从床榻上起来,年轻气盛。
“直娘贼,有点想念顾家嫂嫂那位女菩萨了。”
宋煊努力的洗了把脸,精神了一会,等着曲泽上门。
文庙街上。
孙复正在摆着摊子,肚子饿的有些难受,脑瓜子发晕。
他已经三十三岁了,参加了三次科举考试,可惜全都没有中进士,也是老落榜生那一款了。
或者说他后面继续考试,还是会落榜的。
这辈子孙复能当上官,也全都是考了范仲淹的举荐。
此时孙复游学到应天府,也是想着去拜访一下范仲淹,请求他能给些帮助。
若是他孤身一人还行,但是老母亲也被他带在身边一起游学。
他爹早逝,根本就家无余财,索性就卖了唯一的住处,带着老娘游历,也方便照顾。
三次科举皆是落榜,着实是折磨到了孙复的心态,此时他才三十三岁,头发就已经斑白了。
孙复努力的铺平桌子,坐在残破的椅子上,晒着太阳,希望今日能够来几个写信的客人。
他好赚些铜板,买些吃食给母亲。
孙复已经打算好了,若是挨到下午还没有顾客上门,他便打算去乞讨了。
只要活着,读书人的面皮又算得了什么
屡次落榜的生涯,早就磨灭了他心中的骄傲。
若是自己能顺利考中进士,想必母亲也不会跟着自己一路吃苦吧
“可惜,自己为什么那么命苦也就罢了,偏偏还不争气呢!”
孙复仰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