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父,姨,现在萌宝公司已经发展的比较平稳。当初按照您的建议,我们都买了不少铺子。没有大变故的话,家里未来几代人肯定是衣食无忧的。
这里面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不多,一张卡只有五十万。够您们过个舒适的晚年。非常感谢这些年您们对我的关照。”
舒卫东和舒玉梅连忙推辞:“这哪行啊?”
“我怎么能收你的钱?”
“您们收下吧。姨父知道的,深中市、花城的铺子,租金不断上涨。现在这个数对我来说,真不算多。
当初大家都穷,我时常吃不饱饭,是您们把自己的布票、粮票接济给我。做生意的时候,给我出本钱。又在关键时候给了我很多有用的建议。
没有您们的关照和指点,我也走不到现在这个高度。您们一定要收下。这些年,我一直把您俩当作我的再生父母,儿子媳妇孝顺父母是应该的。
您们要是不收,那就是没把我们当作后辈看。
我还在星城买了两套房,您们和毛哥一家一套。合同我已经签了、款已经付了,您们直接过去验收就可以了。”
舒卫东没再推辞。他知道赵常跃现在的身家,这个数真够不上伤筋动骨。周文兄的这个儿子,总算是走出了一条与他们完全不同的路。但也走得很好。
赵常跃这番话让舒卫东很欣慰。心意不在多少,而在于对方记得,并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表示实际的谢意。
这也意味着,他这些年对赵常跃的指导与关照总算没白费。“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舒玉梅也美滋滋地收下了。虽然锦衣玉食了一辈子,但一下子收到这么厚重的礼物,她还是非常高兴的。两人将卡和合同资料都收进随身带的小背包里。
这时,正在隔壁看电视的赵予舒惊呼:“邓公去世了!”
“啊!怎么可能!”舒卫东闻言脸色大变。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电视机前。主持人还在用低沉的声音播报着邓公离世的消息。
“邓公是我们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可惜啊。”舒卫东的眼睛湿润了,像是被岁月定格,久久伫立在原地。平日里挺直的脊梁也微微弯曲几分。
如果邓公的政策能早16年推行,周文兄就不会英年早逝了吧?
赵常跃也心生感慨:“如果没有他制定的政策,我们一家现在还要忙着种地。吃饭都要发愁。”
“以前我在娘家当女儿的时候,大家总说:早餐整猪整羊,晚餐瘦肉做汤。那时候,我妈经常做豆腐渣,把我给吃伤了。结婚后,我再也没做过豆腐渣。”
赵予舒很诧异:“整猪整羊?”
“那是自我安慰,做白日梦罢了啊。实际是,早上啃一整根红薯,晚上就着红薯汤咽下肚。想吃白米饭?根本没有,一整天从早到晚,顿顿都只能吃红薯。”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无声的悲痛。看到姨爷低头不语的样子,赵予舒第一次明白了默哀的意思。低头让眼泪悄然落下,不让别人看到。再抬头继续做该做的事。
这个春节,以欢乐为前奏,却以伤感、缅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