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则沉默了一下。
“老大，部长还说林行安真的没问题，但他知道你是不会信的，所以让我别告诉你我和他通过电话，就如实跟你禀报我调查出来的东西。”
“除了林行安的母亲。”他揉着鼻子说道。
“明白了。”
许哲点了点头，“俞羽……”
他幽幽的叹了口气。
当时林行安在安全屋醒来，张光第一次见林行安，和林行安说话的时候，就默许他在外面听。
他自然也听到了林行安母亲的身份。
张光的朋友，拥有甲级能力【指令】，目前不知道在哪，在北城，在他们的录入信息中完全查无此人。
听张光的语气，八成是死了。
但许哲打听过，没有【指令】这个甲级能力已经消失的消息。
大概率也是被张光隐藏了。
不过许哲并没有把他了解的这些信息告诉刘旭。
万一刘旭真在南城查出点儿什么呢
同时他是想试探一下张光心中俞羽身份的保密程度。
果然很高。
“反正老大，这里面是林行安从小到大在南城的全部生活经历。”
“他就是个非常非常普通的饕鬼，没有任何异常之处，所有的东西都有迹可循。”
“和那个六岁的人畜……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们只是年龄恰好相同而已。”
刘旭一边说着，许哲也一边翻着那一沓资料。
家住在东洋区的华宇小区……
东河幼儿园，南大附小，南大附中，十一高，北城大学……
上北城大学的时候还没成年，为了兼职隐瞒了自己的年龄……
所有生活轨迹就如刘旭所说，清晰可查。
学籍，照片，一切能证明林行安在南城生活痕迹的都应有尽有。
“林行安……”
把这么详尽的资料看完，哪怕许哲再多疑，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再怀疑林行安的理由。
他闭上眼，沉思着揉了揉眉心。
许久之后，才轻吐出口气。
“老大，那现在……”
“这个咖啡店，什么情况你还没说。”
许哲从照片墙上拿下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一张桌子上，摆着一杯咖啡和一个小蛋糕。
里面没有人。
但这个构图，人应该是坐在凳子上的。
也就是说照片中原来是有一只人畜，但这只人畜消失了。
整张照片墙上，充满了这样的照片。
“老大，这咖啡店是我调查田明自己偷偷几次来南城都干什么的时候发现的。”
“这是人畜经常聚会的地方，包括这家咖啡店的前老板，也是觉醒的人畜，和到北城的那批人是一伙的。”
“就是橘子老师刘小乐她们。”
刘旭也同样看着照片墙上的照片说道。
“你调查到了田明来南城的事儿”
“田明做事会留下痕迹被你发现”
许哲狐疑的问道。
“我……呃……”
刘旭的脸上露出一抹慌张，有些支支吾吾的躲开了眼神。
“……老大，田明还活着的时候……让我调查过这个地方……”
“当时他毕竟是我的师傅，我以为这是他的考验啥的就没跟您说……”
“而且他说的挺模糊的，我也没重视，也没调查出啥东西。”
“然后他死了之后我更没啥机会跟您说了……”
刘旭挠着头说道。
“哦。”
许哲看他这样，脸上露出了一阵无语，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老大，如果不是田明当时跟我说了这个咖啡店，单靠我这次在南城的调查，根本找不到这里。”
“但这里……两年前，这个老板就把这家咖啡店卖给那个……糊涂鬼了。”
他回头看向柜台后。
但那个小哥不知道干啥去了。
“正常来说这家店无论是租的还是买的，总得有个所有人。”
“但就和刘小乐一样，这家店前店主的信息，一点儿都查不到。”
“那个糊涂人给我的前店主联系方式，也早就注销了。”
“更诡异的是周围其它店家，都见过这个前店主，但对这个前店主的描述都完全不一样，大相径庭。”
“有男的，有女的，有老有小，这应该是某种类似于变身的能力。”
刘旭说完之后，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和疲惫。
这就是他这两天的全部调查结果了。
对他来说，两天时间在连连碰壁的情况下查到这么多东西强度还是很大的。
“总之，老大，反正单论我调查出来的结果，林行安看起来绝对是没什么问题。”
“他最大的问题，也就是他的母亲，也被部长亲自担保了。”
“这个六岁的人畜，的确是疑点重重。”
“但无论疑点再大……他都已经死了……所以……”
刘旭没再多说。
而许哲则没有回答，只是闭上了眼，耳朵轻微的动着，像是在脑中整理刚刚刘旭说的信息，又像是在听着什么。
“刘旭，你难道就不好奇吗”
“按照田明，包括你调查的结果，这个六岁的人畜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彻底消失了。”
“但是所有关于他的痕迹，都是两年前被抹除的。”
“都是在桃源重新出现后被抹除的……”
许哲靠在座椅上，揉着手指上的戒指，喃喃说着。
“所有见过这个六岁人畜的饕鬼，都找不到或是死了，比如他的饲主，刘小乐的饲主。”
“所有见过这个六岁人畜的人畜，也都‘消失了’，比如橘子老师，比如刘小乐，比如这个咖啡店的前店主大概率也见过。”
“处处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但处处又都是死路一条，他就像是变成了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幽灵。”
“你觉得为什么桃源要为了一个死人这样做呢”
他闭着眼问道。
而刘旭的眉头，也缓缓皱起，然后有些欲言又止捂住了嘴。
是啊……
桃源为什么要遮掩一个死人的痕迹
“桃源他……”
“嘘！”
许哲揉着戒指的手，突然顿了下。
耳朵也瞬间变长。
“鱼儿上钩了。”
他闭着眼，动着耳朵，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