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的碗盏，玉瓷的酒杯，连筷子都是镀银的。
虞渺见这满桌奢靡的酒食，眼睛都花了。
“如何？”
齐善玉落座在虞渺身边，低声问她。
“……挺好的。”
“比之上仙楼呢？”
“我感觉好像差不多。”虞渺咂咂嘴。
齐善玉勾着眼尾，笑道：“善宁公主喜欢吃什么？”
“鲜淡的吧。”
她从前吃的都是寡淡无味的残羹剩饭，后来到了将军府，喜欢吃些甜的，辣的，吃多了，反而觉得鲜淡的口味吃起来更舒服。
接待宫宴的菜式选定，就又要准备使团暂居的住所。
两人忙里偷闲，从玉华宫后门进入，沿着花路往前宫门走去。
玉华宫百花盛放，与她第一次来时无异。
她目光落在一盆兰花上，停下了脚步。
“这是素冠荷鼎，公主可喜欢？”齐善玉停在她身侧。
“我认识它。”
虞渺语气平淡，擅长察言观色的齐善玉，却从中听出了别的意味。
“兰花品种颇多，素冠荷鼎虽珍稀，我却觉得，它并非兰花中最好的。”
“那你觉得哪种好？”虞渺略过它，继续往前。
齐善玉说：“寒兰。花朵虽瘦小，却格外鲜艳，并不适合养在这温暖如春的玉华宫，天越寒，寒兰的花也就越艳丽。”
“有点意思。”虞渺笑了下。
走至花园一角，一棵苦楝花树竟然还在盛开着，如粉色霞云，在墙头堆积着。
齐善玉也瞧见了，嘴里嗫嚅了句，“客里不知春事晚，举头惊见楝花香……”
驻足花下，虞渺闻到了花香。
“苦楝花落尽时，便是春尽夏始，现在入夏，它还在盛开着，这玉华宫，果然是名不虚传。”齐善玉捡起一枝落花，递给了虞渺。
虞渺垂眸见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捏着一枝粉色花枝，她没有接过花，目光落在了齐善玉的脸上。
日光透过粉色的花，映在他脸上时，他白皙温柔的脸，都染上了一片粉嫩，虞渺从他温柔的眉眼中，看见了明媚的春意，他身后的粉色花海，都成了陪衬。
齐善玉捕捉到虞渺眼中的那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艳，脸上笑容更加明艳，往她面前俯身道：“年年岁岁花相似，若年年都看这花，岂不会无聊？”
虞渺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她宛然一笑。
“齐公子这是劝我换朵花赏吗？”
“满园春色，善宁公主，只看一朵吗？”齐善玉笑容温柔。
虞渺笑了，“再多的花，我不感兴趣，那看不看，也无所谓了。”
“这花不仅能看，还能用。全看公主想如何用。”齐善玉逼近。
她漆黑的眼珠转动，“如何用？做个奸臣，也可以吗？”
“只要公主想，又有何妨呢。”
一条竹叶青，缓缓爬上虞渺的脚腕，一圈一圈，缠绕着，冰冷又窒息，直到它困住她的呼吸，那双浅褐色的蛇瞳，近在眼前。
虞渺喘不上气。
齐善玉固执地分开她的五指，和她紧紧相握。
被迫的肌肤接触，让虞渺浑身的血液都被他吸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