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姐儿到底是长大了,以往离开她一时半刻必是要回来瞧瞧她。
如今出去玩的快活了,怕是要跟小姐妹们睡在一处了,哪里还记得娘亲啊。
幸好还有个晏哥儿,只是还不到两个月,远没有会说会跑的瑞姐儿好玩。
谢云瑞看着开屏的孔雀很是欢喜,她也想养。
莫以宁很头痛她这个看了什么都想养的毛病,为了将这毛病别过来,便与她说好,身边只许养一种小动物。
若想养新的玩意也可以,那便要先将雪团送走。
雪团是谢云瑞一岁多的时候就养了,白日陪着她玩,夜里时不时就要偷摸带到屋子里去陪着她。
要她拿雪团去换旁的,那是万万不肯的。
也幸好是有莫以宁管着,不然宝华居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可没个数了。
后院的日子就是这般波澜不惊。
这几日的天气格外的闷热,天际上乌云堆积,偏偏就不肯落下雨珠儿。
雪花与雪球卧在莫以宁的身边似有些烦躁,连鱼池里的锦鲤都没个消停,张着嘴在荷叶下吐出一串串的气泡。
莫以宁心中憋闷,纵是屋子里摆了冰也有些难受。
她手上正给谢明矅缝着里衣,每回她静不下来的时候,习惯做些女红平复心情。
终于等到闷雷炸响时,莫以宁的手抖了抖,那小小的绣花针险些扎到手指。
她放下绣箩,起身走到屋外看向天空。
惊雷轰鸣,狂风大作,院子里的枝叶哗啦作响。
闪电刺破云层,瓢泼大雨只在一瞬间便浇了下来,在屋顶上噼啪作响。
天色暗了下来,雨滴落到泥土里,带起浓浓土腥气。
“大小姐身边有季妈妈与奶娘,公子的身边有孙嬷嬷与奶娘……”青梅过来回话。
她的身上打了个半湿,游廊下按理说淋不着雨,但狂风将雨珠吹的到处都是。
莫以宁怕雷电吓着孩子们便令她去查看。
“快去换件衣裳别着凉了,这风带着凉意……”她望着被大雨浇的朦朦胧胧的院子。
“是!”青梅躬身行礼,又笑道:“夫人也不可贪凉,奴婢这就将冰撤了去,夫人若是热的很了,奴婢换过衣裳就来给您扇扇……”
莫以宁失笑:“你倒还管起我来了……去吧……”说笑之后,她又忧心的望着屋外。
这雨下的她心惊肉跳,她的夫君带兵出征,也不知遇上这般大雨可能躲上一躲。
说也奇怪,靠近阿库若的地方却没有落下半滴雨珠。
谢明矅脸色苍白,手脚冰冷,只因眼前之人并不是楚千衡。
他脑子一片空白,揪住这人的胸口怒吼:“他妈的人呢!”
他万万没料到,楚千衡带着替身不是为了哄骗北凉人,而为了骗过他。
“大将军想不到么?楚将军带了一千精骑引走了哈努克乌的两万人马啊……”与楚千衡极其相似的替身似笑似哭。
谢明矅趔趄了一下,浑身的血都涌上了脑子,突突作响。
他怎么会那么蠢,以为外祖父身体不适就将自个包的密不透风。
“楚将军令!即刻杀入阿库若,鸡犬不留……违令者……违令者以通敌罪论处!”这位老者已泣不成声:“他……他还说,谢大将军……当学会取舍!”
凤鸣川疯了一样的跑过来,因着心情急切几次摔倒在地上,又飞快的从地上爬起:“义父……义父呢!”
一身泥的凤鸣川粗鲁的捧着老者的脸看来看去,最终换来的是绝望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