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中人,决不可背弃本身门派,更无颜背叛门主,因此,天山门下也决计不可拜其为师!”“所以,吾决意散尽功力,也要护得门中道友安全。此间后事,就劳烦玉清道长协助‘澜沧古道’师兄弟了……”
这些弟子三人一组,却均未找到解降之人。黎无垢心下苦涩,埋头回转,任凭伤兵营中不时传来的低低痛哼,也决意不再停留。
“何况,以吾等三人之力,也未必擒得住那人!”
萧天笑与淳于良默然颔首。
玉清低首,沉声道:
但这一声声吸气声,这一声声闷哼,又代表着多大的痛楚和坚持啊!三人无功而归,只能带着满腔悲怆,默默跪在伤兵帐篷之前,期望能以自身心意,为同袍分担这蚀骨之痛。
黎无垢面无表情的站在伤兵营前,在他脚下,已经跪满了一地的天门门徒。
能置生死于不顾,而保持对门主的忠诚和信仰……那位门主的神通和人品,究竟高绝到何等地步,才能让这般门中弟子宁肯去死,也不愿弱了门主名头!
要么向天门,也就是门主求援;要么,便是集体耗死于这莽莽大山之中,成为青翠森林的肥料!
玉清子长叹一声,低低道:
和门主斗你当真是想被洗地还是被洗地
此等英雄人物,我瓦拉里洛岂能错过
其实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求援。
身前的青草已被全数揪起,也不能轻缓三人心中之苦。
黎无垢目光一凝,杀气透体而出:
“我等尚好,然修为较低之各派弟子,恐已支撑不了多久。”黎无垢定定看着面前同样阴沉的萧天笑,咬牙道:
纵然是死,吾等也绝不低头!
黎无垢惨然拱手,却是头也不回的掀帘而入,自此隐没在伤兵帐篷。玉清子黯然稽首,拉起圆空和素文两人:
华夏泱泱数千年,历来尊师重道。而修真界绵延上万年,更为重视师门传承,要本门弟子拜在他人门下,如果不是本派死绝,那就一定是叛逃之举。其情节,宛如弑师反叛之重!
瓦拉里洛大是不解,倒也对那传闻中的天门门主好奇不已——
黎无垢登时呆住,却听玉清子又道:
“白衣降师瓦拉里洛,在此恭候贵门门主大驾!在此期间,除非素音拜我为师,否则贵门绝难越此一步!诸位好走,瓦拉里洛便无礼了——不送!”
“这不仅是天山一派飞霞仙子的羞辱,更令整个天门难堪,也是门主最不愿见到之事!”
黎无垢呆立半晌,无言以对,最后回过神来,朝玉清子惨笑道:
素文虽然天真单纯,但对师尊及门主的仰慕亲近之心,也从未有过一点杂质,因此一听瓦拉里洛要自己拜师之言,顿时就觉得受了无限侮辱,更重要的是,那原本看起来极为和蔼可亲的家伙,也同时羞辱了养育自己的天山派和最最爱戴的天门门主!
所以在伤兵营前,玉清子拉住了黎无垢。
虽然这点术法的伤害对门主来说,或许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但天门中早有默认:宁肯身死,也绝不劳烦敬爱的门主……
语音袅袅,三人却是已经去得远了,其间步履铿锵坚定,却无一人回头,仿佛那降头发作之人,竟不是三人袍泽一般!
或许长期与“表里如一”淳于良相处,连黎无垢这种心思单纯的人类都开始怀疑起人性与外貌的背离:
没有当场拔剑相向,已是素文最大的忍让,还想姑奶奶背师他投哼哼,等师父和门主到来,看你该选择个怎样的死法!
“其一,便是任凭这降头发作,不计生死前行。而且前路茫茫,正如那瓦拉里洛所说,定然还有更多更凶厉之降头落在我等身上,然后无人可解,于是,我等这天门中南一路,由此死绝!”
圆空与素文毫不犹豫的坚定摇头。
开什么玩笑哪怕就是全体中了降头而死,也绝不愿因此而麻烦门主!
若是无心无肺之人倒也罢了,但凡天门弟子,如何肯劳动门主
想想门主为天门所做的一切,只要稍有良心之人,又有何脸面再去相求
“最后一途,就只能请那人相助,”玉清子拂尘一摆,目注素文:
“然此事涉及名誉,师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