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不是一直都在坚持以德服人么怎能就此不教而诛“乱世重典,是为拨乱反正;盛世轻刑,有如锄草剪。但若毒草蔓延,我必齐根而断!”
韩风摆摆手,示意两女留下,自己却担心脚步声重,索性浮空而起,离地一寸,脚不沾地的跟在卿瞳身后,径直朝干爷爷卧室飘去。
…………
卿瞳默然。
可今日所见,哪里又是敬老之道
不仅是韩风,就连赵霏霏和唐月儿都低呼一声,似也未想到这堂堂手握重拳的封疆大吏,生活尽会如此清苦简单。
更何况这老李也是自己叫到新域来的,自有重任相托,又岂能置之不理纵然中间有什么误会,只要能平心静气的掰开来讲,也没什么不可解释的嘛!
“我要去看看他老人家。”
“老公,李解放那家伙也在呢!喏,就那边发呆的老头就是!居然敢跑来看咱们的笑话!哼!”
韩、柳两家世代交好,却也都是单传,但即便如此,两家家教之中,仍是以孝道为重,从无忤逆犯上之人!
赵霏霏和唐月儿挽住韩风,也不插话,只亦步亦趋的进了小楼。
客厅内简单整洁,虽少有几盆草,却也是柳老爷子自娱自乐之物。“就连房间清洁、平日饮食,只要有时间,老爷子都是亲力亲为。”卿瞳低声说着,韩风面前却仿如亲眼见到了白发苍苍、心力交瘁的干爷爷,在繁忙政事之余,还要自己照顾自己的场景,登时便心中一痛。
老领导一切正常就好!
卧室内极为昏暗,但那掩饰不住的倦态、隐约可见的老人斑、鸡皮鹤发的面庞,还是清清楚楚的呈现在韩风眼前。
“老爷子若是闲暇,便会亲自种些小菜,说是人不能忘本。”卿瞳微笑着介绍道,却始终只敢走在韩风身后半步。
这狗蛋兄是什么时候来的、又为什么只在一旁观看,却不出面为自己解围呢
卿瞳如学徒,虽能偶尔代师坐诊,却不能跳出所学范畴;韩风如国手,心中所虑,乃人之大病。自不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一心只想着一剂下去,非但沉疴尽除,还可固本培元。
最多也就只是当初柳军肺癌的时候,韩风顺手祛除了老爷子身上的老病旧伤而已。但当时疯哥修为低下,又岂能与今日神通相提并论
“不愧是老一辈的人物!”疯哥的点评,看似简单,却又涵义多多。卿瞳只稍稍一愣,不由轻叹一声:
韩风见卿瞳不肯以长辈自居,心中登时对其高看一眼。能不恃宠而骄、恃功而傲,这样的秘书,有前途!
唐月儿轻轻叹了口气,挽住韩风,举步便走,却是绝不再看那李解放一眼!
尤其是身在锦城的那一帮子,无论是韩、柳两家的至亲,如柳军夫妇、柳帅夫妇;还是跟韩家的亲家,如唐家赵家,就更不用说韩家了——那是连宠物都得了极大好处的!
柳大军自妻子去世之后,无论到何处为官,都只住一楼,且必定会在外面种上一点小菜,用作对亡妻的怀念——妻子在时,老柳除了宴饮,就从未吃过外面的菜!
自从获得冥世诀以来,凡是跟韩风有关的亲戚、朋友,无一不受其益。
“唉,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是进去好好解释一下罢!”
其中必有原因!
简直就是任随家中老人,独自远在他乡,任其自生自灭嘛!
古人尚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说法,我韩风也只略尽孝道而已,没事改改生死簿,又算得了什么
韩风的心意自然极好,却在聚精会神为老爷子换体之际,根本就没注意到,那生死簿上“柳大军”的名字,也随之变得暗淡,待到后来,竟已从书页中完全消失!
要知道就算是韩风老妈王淑芬,都还在生死簿上呆着呢,只不过那“卒于”两字之后,却没了年份日期而已。由此可见,韩风这次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为官,则清正廉明,治理一地,造福一方。为人又有情有义,宁愿孤独终老,也要独居种菜,不忘亡妻。
于公于私,韩风都找不出任何一个袖手旁观的理由!
看着干爷爷苍老憔悴的面容,韩风心头一痛,心念稍动,那一点紫光,顿时身化流星,迅疾投入老人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