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素心净月的心性,既然决定了,就会坚定去做。
该争就争,该夺就夺,该抢就抢。
人唯自助,方能天助。听天命的前提是,尽人事。
就在嬴政享受今年最后的悠闲时光的时候,楚国泗水下相的项府正被紧张氛围笼罩。
项府后院,主母房内稳婆进进出出,忙碌不停。
床榻之上,项夫人面色苍白却强撑精神,汗水已经浸湿了发丝。
伴随着一声晴空惊雷,楚国的泗水下相,出生了一个婴儿。
这个孩子一出生,哭声都要比寻常孩子更大更洪亮。
稳婆满脸喜色,高声贺道:“恭喜夫人,是位郎君!”
项夫人疲惫的脸上露出欣慰笑容,眼中满是欢喜和慈爱,虽然还虚弱,依旧是急忙说道:“快,抱来我瞧瞧。”
这孩子到了她怀中,仍旧是大声啼哭不停,项夫人却难掩欢喜之情。
她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喃喃自语:“我儿我儿,你定要平安长大。”
稳婆满面笑意在一旁:“夫人请放心,郎君哭声中气十足,肯定可以茁壮成长。”
眼见着项夫人刚刚生育,现在紧绷的精神放松,疲态已经无法遮掩,一旁的奶娘轻轻接过孩子,先给孩子喂上了,侍女则是急忙伺候着项夫人躺下休息。
这孩子刚吃上就大口大口吸吮,奶娘忍不住疼的吸了一口气,夸赞道:“夫人,小郎君还真是生龙活虎,好大的力气。”
项夫人忍不住笑了笑,再也没力气说什么,沉沉睡去。
整个项氏,都陷入了喜悦之中,哪怕是现在楚国国内一团糟,项氏左右为难,犹豫不定,可是这个孩子依旧是给整个项氏都带来了喜悦和希望。
这个孩子被他的祖父项燕取名为——‘籍’。
与此同时,楚国徐州的一个相貌不凡,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再也忍受不了跟随着父亲和哥哥在田地间劳作。
虽然他自幼本也就没劳作过多少。
他曾祖父曾经乃是魏国大夫,位高权重,即便如今家族败落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即便到了现在,他家里依旧是颇有家资,起码目前不需要亲自下地干活。
只是他父亲是一个勤奋的人,一向脚踏实地,为人勤勉,时常教导几个儿子劳作。
尤其是这农忙时分,是一定要亲自下地干活的。
而且要拉着几个儿子一起下地干活,这是要让孩子们都知道,一餐一食来之不易,让他们都知道,农民有多么不容易。
但是这年轻人是最不爱做农事的。
眼见着父亲和二哥干着农活遥遥领先,自己怎么加快速度也跟不上。
这年轻人一把把手里的苎麻丢在田地中,昂着头朝着前头老远的父亲喊道:“父亲,整日里田地间劳作,能有什么作为?我不干了。”
这年轻人父亲已经是知天命之年,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是老人了。
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干起活来麻利的很,听闻儿子这话,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农活,直起身子,捶了捶腰,擦了擦额头夹在皱纹的汗。
瞥了这个自幼跳脱的儿子一眼,这老丈说道:“那么,刘季,你想有什么作为呢?”
他父亲刘煓这一句话还真问住了刘季,刘季皱眉想了想:“反正不是一辈子在地里劳作。”
说罢拍了拍胸膛:“父亲,我想像信陵君一样,仁义为先,信义为重,也要像信陵君一样,做出一番大事业!”
“要纵横诸国,建不世之勋,垂名于青史!”
刘煓淡淡说了一句:“信陵君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而信陵君的功勋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秦王继位不过数年,就掌控了整个天下的局势。”
“大魏、大魏、大魏啊,如今已经只剩下苟延残喘了。”
说到最后一句,刘煓虽然表情变化不大,可是在眼神中,早已充斥了复杂。
“信陵君的功勋不过几年就彻底化为了泡影,整个大魏都迎来了秦国的报复,信陵君的死也是蹊跷,怎么,你是要学信陵君吗?”
刘季哑口无言,强自道:“无论如何,信陵君也是名震天下,人尽拜服,纵横捭阖诸国之间,合纵各国,重创强秦,实乃是真英雄!大豪杰!”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当存高远之志,岂能奔波于邻里琐碎,忙碌于田间地头?那又有什么出息?”
“就靠在这地里刨食,干上一辈子又能为子孙置下多大家业?”
“如此碌碌无为一生,这一辈子岂不是白活了?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