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望着二十米外那张雕花鎏金主桌，忽然觉得手边凉透的龙井分外清甜。
高兴随意挑了张最近的桌子就落座，全然不顾周围的目光。顾青烟刚要开口，就被他轻拍椅背的动作截住话头：“咱们是来给张馆长捧场的，安心吃席就是。”
她不甘心地坐下，目光却黏在张迟身边那位气质不凡的妇人身上。
那位与张迟并肩而坐的女士看着不过四十出头，保养得宜的面容透着世家风范。
顾青烟压低声音道：“看见没？那就是张夫人王媛，京城王家嫡女。听说她亲哥王馆长和张馆长较劲半辈子，当年为阻止这门婚事差点闹出人命。”
“真的假的？”原本闷头吃饭的宁秀灵突然抬头，筷子悬在半空：“我在博物馆实习三个月都没听过这茬！”
“王馆长把这事当逆鳞，谁敢触霉头？”顾青烟舀了勺汤羹，“我在魅影传媒时认识几个世家子弟，这些秘辛在他们圈子里早传遍了。”
她说话时眼尾微挑，俨然掌握着独家情报。
高兴笑而不语地剥着虾壳，看两个姑娘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这时张迟突然起身张望，引得王媛扯他衣袖：“找哪位贵客呢？”
“高兴那小子！”老馆长扶了扶眼镜，“说好来吃席的，别是躲哪儿偷懒去了。”
王媛闻言眼睛发亮：“就是你总念叨的那个鉴宝主播？”
她早对丈夫口中的青年才俊充满好奇，此刻忍不住跟着环视全场。
水晶吊灯下，宾客们推杯换盏的热闹里，藏着段待揭晓的缘分。
张迟突然起身张望的动作引得全场窃窃私语。
观众席间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里，有人压低嗓子道：“馆长这架势，怕不是京城哪位大人物到场了？”
话音未落，助理已小跑着凑到张迟跟前。
“高兴来了没有？赶紧把那小子揪出来。”张迟洪亮的声音穿透宴会厅，正举杯交谈的宾客们齐刷刷停下动作。
这个名字仿佛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高兴？是那个直播爆红的高大师？”前排西装革履的藏家推了推金丝眼镜，“我太太天天追他直播，说鉴宝段子比德云社还有趣。”
旁边梳着油头的年轻人兴奋插话：“对对，他前天单场涨粉五百万。”
角落里几个女生激动地碰了碰酒杯：“高大师居然在现场！”
她们迅速掏出手机建立粉丝群，镶着水钻的指甲在屏幕上划出残影。
斜后方两位老者却皱起眉头：“高家嫡系子弟？”
“非也非也，听说就是个草根主播。”
此时后排突然站起个清瘦身影，黑色卫衣在满场正装里格外显眼。
青年抓了抓蓬松的卷发，露出标志性的虎牙笑：“馆长，我在这儿呢！”全场目光瞬间聚焦，有人打翻红酒杯都浑然不觉。
张迟三步并作两步穿过人群，蒲扇似的大手重重拍在青年肩头：“躲后头装什么蒜。”
这一拍激起更多窃窃私语：“听说要接掌东海博物馆呢！”
“难怪，上回他直播拆解青铜器，连省博专家都发弹幕叫好。”
宴会厅水晶灯下，青年胸前的银色骷髅项链微微反光，与周遭的翡翠扳指、古董怀表形成微妙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