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获深切的瞧了少女一眼,眼中笑容愈浓。
元叔忠望着元姬走远,才起身给符重倒了酒,陪笑说,
“小女给小官惯坏了,王上勿怪!”
符重长眼在左边相互敬酒的二人身上淡微一掠,眼中掠过一缕幽凉,端起酒觥,望着杯中清洌的酒水,长眼半狭,月光下,黑瞳愈发深不可测。
夜幕渐深,凌菲吃多了酒,肚儿发胀,起身去寻厕所。
仆人指了路,凌菲一路走向前,却见这巡抚府后花苑非常大,花儿树繁茂,交叠复杂,凌菲走了半日,依然未看到那仆人讲的厕所在哪儿。
月光给巨树遮盖,园中晦暗,曲径幽邃。
忽然前边像有声音传来,凌菲见有人在园中,向前两步才要问路,便见前边凉亭下站着一男孩,正借着亭中周围灯笼昏黄的光照正念书,半大男孩满身粗布素衣,17八岁的样子,面颜娟秀,声音郎朗,读的非常用心。
凌菲一时反倒不好向前打搅,才要退出另寻仆人,便见凉亭左边另一条小路上,俩华裳男人走来。
二人全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样子英俊,方才早春就一人拿着一把白扇,一路摇着扇子步伐款款的走入凉亭,只听当中一着深绿色华裳的男子阴阳怪气的道,
“二哥,你瞧五弟又念书呢,这样刻苦用功,你我真真是望尘莫及呀!”
亭中男孩,不徐不疾的起身,淡声道,
“元宁见过二位哥哥!”
绿衣男人抬手一把夺过男孩手头的书,随便的翻瞧了两页,脸上神情鄙薄,揭唇笑说,
“唷,治国策,五弟还真真是忧国忧民呀!我父亲不是已给你部署安排了个知事儿做嘛,咋五弟莫非也想进京参见那个新科考,考功名入京为官?”
讲完,他呲笑一声,
“我劝五弟还是不要痴人作梦了,洛阳那样多世族大家人弟等着呢,即使我跟二哥也没必能谋个一官半职,五弟还是本本份分作你的知事儿吧,即使是知事儿,一般人家还挣破了头呢!”
给称作二哥的华裳男人拍了下男孩的肩头,漫不经意的道,
“五弟,叔父走的早,你自幼在我们府中长大,我们也一贯把你瞧做亲弟弟一般,入京参见科考的事儿你就不要想了,好生作好爹爹给你部署安排的事儿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整日想那一些不实际的事儿!”
半大男孩半垂着头,像是已习惯了受二人排挤,不恼火也无谦卑讨好之态,毓秀的五官半分情绪也无,静悄悄的站那儿。
那二人见打出去的拳没半分反应瞬时觉的无趣,绿衣男人冷呵一声,随手把手头的治国策丢出,转头往亭外走,
“二哥,这便是个榆木疙瘩,你我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即使是科考也是要看门庭的,有一些人想一步登天也要瞧瞧自个儿的身份。
走,今天爹爹忙活着招待客人,你我刚好可以去翠红楼里逛逛。”
“翠红楼可来啦什么新人?”
华裳男人一听,果真来啦兴致。
“来啦几个江北的娘子,水嫩的很,那身段,咂咂!”
“那还真真的去瞧瞧!”
二人一边嬉笑说话间,一边顺着小径往外走,非常快便消逝在重重树荫中。
直至那二人背影再瞧不见,亭中男孩才转头下了凉亭,去寻找给丢出去的书。
园中花草丛生,乱石崎岖,那半大男孩用心的在乱草中搜找,忽然脸前出现一对黑色的锦缎皂靴跟浅绿色的衣摆,随之一道澄澈的声音在发顶传来,
“可是在找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