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伊斯也点了点头,拍了拍席崃的肩膀:“接下来就靠你和托尼了,迈克尔。我们虽然缺人,但心里不能缺少斗志。”
诺尔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虽然醒着,但他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冷汗,健壮的身躯几乎隐没在白色床单之下。他的腋下缠着厚厚的纱布,但那层纱布掩盖不住刚刚缝合的疤痕,那条狰狞的缝线蜿蜒而过,像是他身体上新添的一个永恒的印记。
“诺尔,感觉怎么样?”席崃走上前,声音压低但充满关切。他刻意压抑住心头的焦躁,试图用平稳的语气传递些许力量。
诺尔微微睁开眼,喉咙中挤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还好吧……就是有点难受,头晕得厉害。”
医护人员脚步匆匆,显然一刻都不能耽搁。负责这台手术的医生匆忙交代道:“他目前情况稳定,记住,术后几个小时内不能进食或喝水。如果嘴唇干,可以用棉签蘸些水润润,但一定不要让他吞咽太多。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我们需要立刻准备下一台手术。”
席崃点点头,示意几人把诺尔的病床推回病房。一路上,走廊的冷白灯光打在诺尔苍白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毫无血色的大理石雕塑。回到病房后,诺尔虚弱地抬起一只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水……我口渴……”
席崃看了看病床旁的小水壶,又回忆起医生的嘱托,只得拿起一根棉签,小心翼翼地蘸了点水,轻轻涂在诺尔干裂的嘴唇上。“就这样先忍忍吧,”他说,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医生说你暂时不能喝水。”
诺尔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他的眼睛闭上了,似乎在努力与手术后的疼痛对抗。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不知不觉已是凌晨六点。席崃望了一眼窗外,夜色正在渐渐退去,天边露出一抹黯淡的灰蓝色。诺尔的父母预计中午才能赶到医院,而阿德尔曼,那个嘴上苛刻却心里柔软的老教练,熬了整整一夜后,脸上已经写满了疲倦。
“托尼,”席崃对罗滕说道,“你先送教练回去休息吧。他都一夜没合眼了,这样下去肯定撑不住。”
罗滕看了看窝在椅子里的阿德尔曼,那张写满倦容的脸似乎让他有些不忍。他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扶起教练,“教练,咱们回家吧。这儿有迈克尔看着,您也能放心了。”
阿德尔曼含糊地应了一声,似乎完全没力气再发脾气。看着两人离开,席崃转回头,对病床上的诺尔说道:“好了,现在就剩我们仨了。”
诺尔睁开眼,目光有些空洞,但语气里却透着一丝自嘲:“迈克尔,你说我是不是倒霉透了?去年大学赛季提前结束就因为前十字韧带伤了,今年好不容易熬过了康复期,想着能趁着重建期拼出个核心位置,结果被你教训一顿后甘愿当了你的小弟。现在倒好,真成了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废人。”他勉强挤出一个苦笑,“操蛋的命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