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要见领导,不用穿堂过院的那么麻烦,都在一个地方办公,顶多从这屋走到那屋,敲敲门直接就进去了。
按说这种方式效率要比江南高出许多,也怪不得王烁可以统一中原,人家务实啊。论先进,人家这才叫先进。
可无论王烁的政府再怎么好,也与他们没有关系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冒僻疆不由内心生出许多感慨,他们已经是落日黄花了。
在西北政府眼里,他们这帮人基本就属于政府的敌人了,人家防着你,鄙视你,让你在这里受教育改造,无非都是借口。
就是要一辈子关着你,不让你出去捣乱
感慨一阵,又苦笑几声,继续打量这屋子。
除了办公桌椅以外,靠近门口的地方,还有一个可供三人坐的长沙发摆在墙边,沙发前面是一个长条几案。
“沙发”这两个字可不是冒僻疆来这里以后学到的。据说这东西是西北政府科学院院长吴朗西按照王烁的指示,仿照西方红毛子的物件仿制的。
这东西坐着十分柔软舒服,在江北很快流行开来,迅速流向江南。
如今的江南青楼里,当红姑娘的屋里,基本都有这个东西,冒僻疆也坐过,早就不新鲜了。
但在办公室里配备沙发的,他还是第一次见。据此他判断,这办公室的主人,官位一定不小,说不定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了。
正胡思乱想,身后的门开了,接着一阵香风就飘进来。
不用回头,冒僻疆也知道,来的是个女子。
整天在青楼妓院里混,这个他内行啊。如果是相熟的女子,他不用睁眼,只用鼻子一闻,就知道来的是谁。
飘过来的味道,他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这是谁的味道了。
他不由回过头去,打量来人。
只见一个穿着青布长裙的女子,中等以上个头,云髻高挽,面若桃花。两道细细柳叶眉,一对圆圆杏核眼,眼梢高挑,鼻梁挺直,樱口含翠,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圆圆”冒僻疆失声惊呼,不由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颤声问道,“你如何在这里”
陈圆圆转身关门,回过头来仔细打量冒僻疆,然后微笑说道:“多年不见,冒公子除却鬓边多了几许白发,其余倒无甚变化,仍旧风流倜傥。”
冒僻疆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军服,苦苦一笑道:“你不必取笑于我,这一身囚服,又哪里有什么风流倜傥”
随即冷了脸色道:“久闻大将军身边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夫人,是从北京冒死抢来的南方歌妓。
我亦多次猜度,这夫人兴许便是你圆圆,果然不错。”
陈圆圆点头承认道:“不错,若不是大将军有情有义,于万马军中不惜性命救出圆圆,如今,我们恐怕早已人鬼殊途了。”
冒僻疆再看陈圆圆,见其容颜仍有当年在江南时的样子,且更加妩媚,皮肤未看出有多少变化,却是多了许多成熟,没有了过去的不安与憔悴。
看来,她跟随王烁以后,日子过的十分开心如意。
想到这里,心内生出许多失意,冷冷说道:“你已贵为大将军夫人,按过去话讲,位列妃嫔,富贵无比了,还来见我这阶下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