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就那么巧,宁宛童和忍冬刚到码头附近,就看见了背着一个袋,连走都走不大稳的韩文元。
“韩秀才?”宁宛童低喊了一声。
听到宁宛童的声音,韩文元忙转过头来,谁知道肩头的重心忽然不稳,整个人就要朝河里栽去。
见状,宁宛童忙冲上去要帮忙,不想忍冬的动作更快,一个闪身就出现在韩文元身后,抬手轻轻一推,就连人带麻袋的,把韩文元推到了货物堆旁边。
忍冬飞速的动作,再一次让宁宛童看得目瞪口呆,会武功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一边,韩文元就势把麻袋扔下来,气喘吁吁地靠在一旁喘气,好半天才道:“多谢,多谢。”
“嗯。”忍冬冷冷地应了一声,缓步走回宁宛童身前站着。
宁宛童扯了扯嘴角,从忍冬背后露出头来,问道:“韩秀才,你一个读书人,怎么来码头帮工了?去当个账房先生不好吗?”
韩文元苦笑一瞬,起身道:“实不相瞒,在下的家境,镇上的诸位掌柜都是知道的,他们怕我预支工钱,所以不敢用我。”
听到这话,宁宛童忍不住有些心酸。
只是她现在也难,帮不上韩文元。
更何
况,韩文元身为一个读书人,自尊心定然强烈,此时来码头做苦力,肯定也是着急给宁宛童还诊金的缘故。
上次跟他说不用诊金,就死活不肯答应了,如今又怎么会肯接受她的帮助?
“你不必着急还我诊金,”宁宛童说着,顿了顿,“若我当真盘下了昶善堂,你可以去给我当账房。”
“当真?”韩文元面色一喜,当即给宁宛童作了个揖,“姑娘心胸宽广,小生敬佩之至,若当真有幸当了账房,小生定然分文不取,直到还清诊金。”
“其实……”
宁宛童欲言又止,想想又住了嘴。
像韩文元这种读书人,一般都是认死理,说什么都没用。
倒不如先纵着他,反正韩大娘之后也是要一直吃药的,不收钱也就是了。
“那你先别干了,带我们去瞧瞧你母亲吧。”
韩文元略微犹豫,点头道:“好。”
等韩文元去工头那里结钱的功夫,宁宛童冲着忍冬做了个鬼脸,无奈道:“银子没挣到,我却已经先后向林大夫和韩文元夸下了嗨口……”
“拿下昶善堂,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忍冬淡淡地说完,又瞥向韩文元,轻嗤道:“一块榆木疙瘩
,理他作甚?”
宁宛童有些头大,她怎么觉得,忍冬对韩文元格外苛刻。
一路跟着韩文元来到韩家,见着里面的情形,竟与宁宛童和忍冬在宁家村时不遑多让。
冷冷清清的,家具也少,四处都有缝缝补补的痕迹。
“小生家境贫寒,还望姑娘和公子莫见怪。”韩文元说完,大大方方地请两人进了门。
韩大娘头上绑着抹额,正坐在床沿上纳鞋底,一看到宁宛童和忍冬进门,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略显局促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