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门外小厮来报:“老爷,窦大人来了!”
“请他进来。”傅采仪笑道,“这是都凑一起了。”
窦允玟拿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面上挂着比平日更温和的笑容:“傅掌柜,可好些了?”
“哎,劳您挂念,还是老样子,不死不活罢了。”
“乔老弟也在?”
赵时宴接过窦允玟手中的食盒,轻飘飘的扫了眼道:“这是?”
“嗐,家里老妻做的鸳鸯酥,我想着拿来给傅掌柜尝尝,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终究是内子的一点心意。”
傅采仪抚着胸口:“多谢弟妹挂念...咳咳咳...”
妙灵儿忙上前帮他顺气,柔柔解释道:“大人,老爷这几日痰淤的厉害,糕点什么的不敢多吃...”
窦允玟呵呵一笑:“哎呀,倒是我想的不周到了。”
“咳咳咳...”傅采仪咳的更加厉害。
窦允玟淡淡扫了眼趴在床边咳个不停的人,笑道:“小灵子,好好照顾你家老爷,糕点可以不吃,药还是要吃的。”
“是,小的记住了。”
窦允玟冲乔岳拱拱手:“乔老弟,那我就先告辞了,家中还有事。”
“大人慢走。”
送走了窦允玟,傅采仪擦了擦嘴:“咳嗽了一阵,舒服了些。”
赵时宴满脸担忧:“老哥,今日的药可吃了?”
“回乔掌柜,老爷他现在都不愿意吃药,您也劝劝吧。”妙灵儿泪眼婆娑的看向赵时宴。
“老哥,不喝药哪里能好?刘大夫还是宫中御医,医术定然不错,你还是要听他的。”赵时宴劝道。
傅采仪哎呦两声:“要好早就好了,我看这御医也是空有其名。”
“病去如抽丝,一两天哪里能好?”妙灵儿柔声劝着,“刘大夫前几日刚给您换了方子,您还是再试试?”
“灵二爷说的对,老哥,我去亲自跟你煎药,今日怎么也要喝一次。”说罢,赵时宴径直去了后厨。
傅采仪眼眸轻抬,微微喘息:“去...你去看着,别让他发现。”
“...是,小的知道。”
后厨。
赵时宴早就和傅宅的下人混熟了,一见他来,几个厨娘都不好意思的退了出去:“乔大哥,怎么来这里了?这可不是爷们儿该进的地方。”
赵时宴卷起手腕,冲几人笑了笑:“给傅掌柜熬药,鼎炉在哪里?”
“给你!”
“多谢。”
说罢,赵时宴真就乖乖的煮起了药,认真的观察火候、过滤药渣,半个时辰后倒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妙灵儿装作刚进来的样子,惊诧道:“乔掌柜,您真的会煮药啊?”
赵时宴也装作刚看到他的样子:“内子经常生病,我有时候会给她熬点药,慢慢就学会了。”
“乔掌柜是个难得的体贴人。”妙灵儿看着那碗药汤,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羡慕笑意,“尊夫人一定...很幸福。”
“灵二爷,那咱们过去吧,药凉了就不好了。”赵时宴出声提醒。
“是,你看我净说些废话,您给我吧,我端的牢。”妙灵儿伸手去接托盘。
赵时宴也没勉强,只是嘱咐:“热,你小心点。”
妙灵儿只觉心口一震,手都微微发起了抖:“...小的做惯了这些,您放心。”
“乔掌柜,麻烦您帮我取些蜜饯,老爷喝了药喜欢吃点甜的。”
“在哪儿?”
“左边第二个柜台。”
就在赵时宴转身去拿蜜饯的时候,妙灵儿轻巧的从手腕中抖出一片白色粉末。
白色粉末和黑色汤药融为一体,再也寻不到痕迹。
男子嘴角轻轻扬起,带着苦涩和一点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甜蜜。
而在妙灵儿没有看到的地方,赵时宴轻巧的将手指上的膏体涂抹在蜜饯上。
褐色膏体和褐色蜜饯浑然一体,任谁也分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