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屋里,奶奶说道:“不警觉,出那么个事,咧屋里要遭咧个乱……”奶奶话里的意思就是是冥冥之中有神魔在作祟,这成了老人自我宽慰和活下去的精神慰藉。
几天后,有记者来找我,我们应了。
记者要我们父子站在一起然后给我们拍照,我们拒绝了。
但我们之后又去找记者,记者问我:“为什么要自宫?”
“为了学习,精力集中。”我说道。
“你自宫就是为了学习精力集中是呗?”
“嗯。”我回道。
他约父亲到一边谈。他给了我一本他自己创作的诗歌,我看着。
过了一会儿,记者告诉我:“我们常德日报把你的事迹刊登在报纸上,到时候可能有人给你捐钱,但是需要你和你爸同意……”
我和父亲在协议上签了名,摁了指纹红印,意思就是从此同意我的事迹能在其他各大报刊上刊登和转载。
他约父亲和我去对面的酒庄吃饭,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了xx。
我们去了楼上,席间他给父亲敬酒,我夹坐在中间,我的胃口好极了。来了一位他同事,他同事问我:“姚焕霓,如果是一个女的来采访你……”(这个问题像是“如果我来采访你……”)
而我的回答是:“那要看你的能力。”
表妹曾骂我:“说话不经过大脑!”她没有骂错。
饭后,我们就回去了。
听说表哥在报纸上也看到了。
父亲知道我想上学,于是去找柏枝中学。“xxx不同意……我说……”父亲唠叨着。
我坐在灶房屋椅子上,父亲已经跑了好多趟了。
柏枝中学校终于还是同意我复读,于是我搬着位子,去了。上了三楼,班主任还是刘老师,校长教我们化学,老师不止一次叮嘱我:“要努力读书……”
听说一位长沙的老板想见我们,于是我和爸在周末坐车去了长沙,我这回没有晕车。我们没有手机,就凭电话亭里的电话和他联系。对方派了一个青年男生来接我们,我们买了一份报纸拿在手上作为识别的特征。
我们见面了,在一所高档咖啡厅里。咖啡厅里“咿咿呀呀”小声播放着音乐,颇为轻快,咖啡厅里面的桌椅显得华贵靓丽,一尘不染。
他问我第一次中考报的志愿,我说道:“去毛泽东读过的学校,湖南师范学校。”
他一指,说道:“就在岳麓山那里。”
服务员走过来,问我们:“要点什么?”
我和父亲摇摇头,表示不用。
“不用客气的,我请你们。”他很随和。
服务员给我和爸一人拿一瓶矿泉水,而他很娴熟的泡起咖啡。
我说我英语很差,没超过30分。他和父亲攀谈了一会儿。
他把我叫到旁边的小圆桌上说话,他用一只手支撑起下巴,我和他面对面坐着。我也用一只手支起下巴,于是他又换一只手撑起自己下巴,我也跟着换一只手,果然撑起的是下巴。我怎么像猴子?
他眨眨眼,莫名其妙,他问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你剁掉自己的阳具,我是说
“我的家庭……我要振兴我的家庭。”我说道。
“我问你,你有没有远大的志向?”他双手撑起下巴。
不料我也双手撑起下巴(我活脱脱像只猴子),回答道:“有。”
他提出要看看我动手术的地方。
“哦。”我点点头。
于是我们二人去了洗手间。
这间咖啡大厅里还算清静,没想到厕所里面很是热闹繁忙,上厕所的白领一个接一个。他先是上了厕所,我在旁边解开裤子,我没有完全脱下,他站在我后背。
“嗯,看清楚了。”他说道。
我穿好裤子,我们重新回到大厅里,坐在原来父亲的位置。
他说了些话,其中一句是:“我是做房地产的,我们这里的员工素质都很高。月薪起码是一千多块,我资助你读书,读高中、读大学、甚至读博士,但是你毕业之后要到我这里来做事。”
我点点头。他从屁股兜里掏出一把钱递给父亲,数了数,一共四千块钱像是。他又递给服务员一百块钱。
我们便起身,他带我们去了一家音响店,给我买一台步步高的读声机,可以用来学英语。
他说道:“你用完了之后还可以给你妹妹用。”
他给付了计程车的钱,我向他摆手再见。我和爸爸去了长沙汽车站,看见一个摊上煮鸡蛋,爸爸问我:“吃不吃鸡蛋。”
“不吃。”
“咧人造蛋么吃场,咧一看就是人造蛋。”我们没买东西吃,坐班车一路回家了。
于是,我又高高兴兴上学了。
这个家庭,承受着一般家庭难以承受的屈辱,却又做着一般家庭难以做得出来的奇葩事。一步步的,要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