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涟的盛德新政之后,各节度使心思各异,都打了谋逆的念头,今年又逢灾年,国库本就空虚。”
皇上迟疑了,权衡利弊下,沈惜年心里一阵寒意。
“皇兄的意思是……”
“年儿。”
皇上定下脚步,幽深的眸子看着她,是帝王的威严。
“如若是你,朕一定会救。”
他虽不说,心里确实明白,感念沈景行当年力排众议,推他这个籍籍无名的皇子登上皇位。
沈夫人又为了救太后,丢了性命。
一千两黄金算什么,如果真的是沈惜年被掳,一万两黄金他也得给。
他得让后世知道,当朝皇上心记恩情,不会不报。
可是,羌狄人绑错了。
“年儿,朕不忍说,可是朝廷这几年折腾的疲软,朕本打算休养几年,再来抗衡羌狄纷扰的。”
沈惜年急了,陈渊还在啊,不是她有危险,也是皇上的亲儿子有危险啊……
“可是渊儿他……”
太后一把按住沈惜年的手,脱口而出的话就在嘴边顿住。
她转头,太后眼里的担忧已经被冷静替代。
“皇上说的没错,皇上你用错了人,唐涟折腾这些年,北齐早就外强中干。
哀家这些年不理政事,连皇上你也沉迷唐绾,把政事全都交由唐涟父子,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
皇上自知理亏,抿着唇,躬身请罪。
“孩子知错。”
太后眼神从沈惜年身上晃了一下,“既然羌狄人说人质是长公主,那李大人自然不知道是自己的千金被绑,他的女儿李珍珠,还在北州陪着未婚夫婿。”
一瞬间,沈惜年眼神骤紧。
她只记得太后对她的慈爱,从不曾见太后心狠手辣的模样。
可太后也是经历过垂帘听政的,心思和手腕,不是她敢想的。
“母后……”
沈惜年还想再劝。
这样的结果,陈渊会没命的。
皇上对这样的说辞,自然是满意。
“母后说的是,北齐已经丢了一千两黄金,不能再有损耗了。”
太后颔首,“李珍珠也不必回京,哀家懿旨,她与三皇子在北州完婚,皇天后土皆是见证。”
沈惜年不可置信,就这么弃了?
“皇兄,渊儿是你的儿子啊。”
皇上却不以为然,“年儿,你曾说渊儿是司辰星君渡劫,想来这就是星君的劫难,朕左右不能干预天命。”
什么狗屁天命。
沈惜年急了,脱口而出的话不受脑袋控制。
“皇兄,三皇子的能力和头脑,是最像您的啊!”
言外之意,他死了,谁来继承大统呢?
皇上没有介意她的僭越,眼神看向殿外。
“华昭仪和淑妃不日就要生了,会有更像朕的儿子。”
他顿了顿,眼神又移回沈惜年身上。
“如果没有,还有二皇子,谁说一定是陈渊才能行?”
皇上面容不虞,声音却明显责备。
“年儿,你该明白你皇兄的苦心。”
太后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