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要手刃了这帮狗崽子。”
怕沈思远冲动妄为,陈渊目色沉沉,反手将他从马上拽下来。
“空影大人,看好了你们沈将军,我率虎贲营去救长公主,我不回来,谁也不要轻举妄动!”
明明沈思远才是军队总指挥,可陈渊的气势却如奔涌巨浪席卷,让人不得不从。
陈渊利落地翻身上马,怒喝一声,一小队人马朝树林深处奔去。
***
彼时,沈惜年已经被封了口,双手双脚捆在身前,扔在一辆寻常马车上。
马车跑的飞快,躺在上面的沈惜年,身子蜷缩着,额角不断地撞击木板。
马蹄声,撞击声,此起彼伏。
“唔——”
沈惜年试图挣扎。
手脚绳子捆得是死人结,这就没想让她活。
行了一会儿,马车停了。
车夫下车不知道给什么人交代。
“人给你带到了,银子呢?”
听到声音,沈惜年停了挣扎,挺了身子,费力地挪到车窗边,两手搭在窗檐,试图看到外面人的样子。
车窗很高,她被束缚了手脚,只好梗着脖子认真辨听。
对面那人没说话,只有银子碰撞的声音。
车夫似乎很满意,解了车套马而去。
马车布帘被撩开,突然的强光刺激,沈惜年本能闭眼躲避。
就在这一瞬间,脑袋被人套上了黢黑的布罩,阻隔一切视线。
“唔——”
深渊一般的漆黑,她从唐府死的时候走过一遭。
巨大的恐惧疯狂啃噬心脏。
沈惜年两腿拼命用力蹬,身子却猛地悬空,整个人被拦腰抱起,扛在肩上下了马车。
又是见方的小屋。
那人走之前,扯掉了沈惜年的头罩,她努力深呼吸平复,让自己保持冷静,观察周围环境。
与那个噩梦一般的唐府柴房差不多,只是少了柴草。
沈惜年记得,自己做慕醉被关的时候,也是盛夏季节。
天气燥热,她全身却像从冰水里捞起来一样,彻骨的冰冷。
她嘴巴靠近手腕,用牙齿撕咬着打了死结的粗麻绳,脑袋里把刚才发生的种种过了一遍。
她下马车之后,与沈思远颔首示意,问了司春和空影的位置后,也跟了过去。
树林很深很密,进去的时候沈惜年有一瞬间没来由的压抑心慌,她没在意,以为只是马车里三人氛围太过窒息而已。
空影爬到了树上,不停摘了果子往下扔,司春玩得很开心。
“长公主,多摘一些,路上好有解馋的吃食。”
见裙裾兜不下了,沈惜年提议回马车拿了包袱再来也不迟,免得司春掀着裙裾,惹了别人笑话。
回去路上,司春跟在空影身旁蹦蹦跳跳,她也是第一次离开京城,玩得自然是欢脱。
沈惜年含笑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司春爱慕空影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盘算着回京之后,就把司春许配给空影。
马上要出树林了,沈惜年也看到了蹲在地上不知道写画什么的陈渊。
她垂头,认真迈过一个凸起的石头,脚还没落下,整个人就被一双大手一下盖住了嘴,拖拽回树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