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之前乞巧宴上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确实是个貌美之人。”
被皇上看好的丈人,还有貌美加贤良双重优势叠加的女子,任谁人看了,也是个好事。
沈惜年自然也是满意。
“看来长公主还是挺满意的。”
陈渊瘦削脸颊动了动,沈惜年看不懂他的表情。
“好。”
他答应着,离开前,沈惜年忽然想起来,问他。
“含章宫里还有一些你的行李,我让司春收拾了,交给空影带到你的王府去。”
陈渊没有回头,背对着她,脚步都没有停顿。
“多谢长公主了,这些都不要了。”
直到他身影从视线里消失,沈惜年才想到。
含章宫里那些行李放在奴才们的卧房,又都是从冷宫里带出来的物件,怪不得他不想要了。
晚上,沈惜年有些难受,没让司春跟着,自己漫无目的地逛到了琼华宫。
琼华宫里,还是张妙锦生前布置的模样。
伺候的婢女太监已经都走了,一两个月没人打扫。
这是张妙锦过世之后,沈惜年第一次来。
她脑袋空洞,围着整个琼华宫的院子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院中一角。
一棵两人高的无花果树,从冷宫里移过来的。
沈惜年原本不让张妙锦移。
无花果树,在她家乡,寓意是不太好的。
但是张妙锦却不太在意,坚持说陈渊喜欢吃这棵树结的果子。
眼下树上已经结满了青色的果子,沉甸甸压得树枝有些弯。
沈惜年垫脚,摘了最矮地方的一颗,用衣角擦了擦,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也许是还没有到采摘的时候,果子不甜,甚至有些涩。
沈惜年嚼了两下,顿住。
来了这一世,依仗了最大的权利,还是让身边的人死了。
沈惜年鼻子堵着,果子含在嘴里,也咽不下去,脸颊被塞得鼓鼓的。
这样涩的果子,她不明白陈渊为何会喜欢。
沈惜年又费力吞咽一口,眼泪就流出来。
止不住。
与张妙锦的相处,一幕幕就在眼前。
她不敢回忆,扔了手中半颗果子在树底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寝宫里。
漆黑一片的房里,窗前立着一道颀长瘦削的人影。
那人并未点烛,借着月光,冷冷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见沈惜年回来,司春赶紧递过一张帕子。
要给她擦汗,伸出去的手,顿在她脸前。
“长公主,你怎么哭了?”
见她眼眶肿着,鼻尖红红,司春赶紧又去冷盆里,拿了块冰块,用帕子包起来,给她冰敷眼眶。
沈惜年手覆上眼眶,拿过司春手里的冰块。
“我自己来吧。”
虽然被帕子包着,冰块仍然是冰凉刺手。
沈惜年纤细的手指来回交替,来缓解冰刺痛的感觉。
自己刚回宫住,这等稀罕的冰块,母后已经派人送过来了。
沈惜年心里禁不住酸了一下,又想哭。
她赶紧仰了仰头,装作专心冰敷的样子。
“长公主,刚才三皇子来过了,说要取走他的行李。”
沈惜年一愣。
他不是说不要了吗?
“什么时候来的?”
“刚走一会儿,奴婢问三皇子要不要等您,三皇子说不等。
奴婢闻着,三皇子身上有些酒气,似乎是吃了酒来的,就没再留他。”
木兰苑小宴,司春没有跟着,自然不知道她和陈渊发生的事。
沈惜年颔首,闷‘嗯’了声,又专心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