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嫁人也不失为一个出路,又或者说,是唯一的出路。
她一个女孩儿家,无父无母,没有依仗,眼下这世道又不能抛头露面,还有另外一条路走么?再没有了。
天儿渐渐冷了,茵茵穿上了夹棉的袄子,今年府里俭省用度,因此都没做新衣裳。
这日赵伯真登门拜访,前头来人请茵茵。
兰香赶忙从橱柜里寻出去年的几身衣裳,从里挑了套香色折枝玉兰的衣裙,外配的小披肩却怎么也寻不着了,茵茵便道:“寻不着就不穿这身了,不还有旁的衣裳么?”
兰香边找寻衣裳边道:“旁的都穿旧了,不及这身,这身才穿过两回,颜色鲜亮着呢,穿去见客正好,”说罢不禁嘀咕起来,“二太太俭省得也太过了,把裁缝和绣娘都裁了大半,吃穿用度也都减半,前几日绿蕉和绿屏两个还在唠叨,说今年去厨下多要一点儿姜也不能,还有一二等的丫鬟月钱也裁了,我还罢了,她们两个要把钱寄回家去的,少不得抱怨几句。”
茵茵站在铜镜前,自己扣银纽丝盘扣,望着镜中,她感到自己肩上肩负着许多人的命运。
这些日子来,别人的院子裁剪了近一半的人,她院里的人却一个也没减,为的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将要嫁入国公府,不好怠慢她。
丫鬟们的月钱减了,绿屏和绿蕉心有怨言,为何还待她忠心耿耿,也不想着法儿调往别处,还不是想着她能嫁入国公府,将来她们作为陪房跟过去,有前途?
她如今是骑虎难下了!
“小姐,今儿您见了赵大人,可别又闹,小心说话为好,”兰香随口劝道。
茵茵却认真地答应道:“会的。”
然茵茵好容易转过弯来,决定认真对待这段姻缘时,却有人非要从中作梗。